第16章 第 16 章(第2页)



 傅云峥接过来,不动声色道:“怎么,不过摔个不值钱的玩意,余少爷就要吓哭了?”


 余鹤抿了下唇:“黎姐说是你父亲留下的。”


 闻言,傅云峥忍俊不禁:“我爸成日里不务正业,专在各个拍卖行看美女,瞧上哪个拍卖师漂亮,就不停举牌拍藏品。要说他留下的遗物......那可真是太多了。”


 余鹤:“......”


 老傅先生本就是新闻报纸上的常客,和傅云峥母亲离婚后更加肆无忌惮,临终前身边陪着他是一名年轻影后,比老傅先生小了整整二十岁。


 余鹤结结巴巴,这话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硬着头皮说:“令尊,令尊还挺风流。”


 “风流谈不上,好色罢了,”傅云峥直截了当,对自己父亲的艳闻没有避而不谈之意:“喜欢年轻的,好看的,我也如此。”


 余鹤脚下一顿。


 傅云峥又把天青釉三足樽式炉递还余鹤:“我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不是我爸买的,是我买的,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摔碎听响。”


 余鹤半蹲在傅云峥的轮椅边:“这三足樽也是仿品吗?”


 傅云峥说:“听说官窑产的天青汝瓷炉内壁有暗纹官印,你下次摔碎时看看就知道了。”


 余鹤被傅云峥反复揶揄,终于忍不住驳了一句:“我是踩到地上的棕桐油才没站稳的。”


 他蹲下捡瓷片时就闻到了棕桐油味。


 余鹤对气味很敏感。


 红木架上有的瓷器也刷了桐油,一般人闻到的气味是混作一团,很难分出是那个方向传来的,余鹤却能够清楚分辨气味的方位。


 他闻到桐油的味道是从地板飘上来的。


 过于灵敏的嗅觉也是余鹤非常容易晕车的原因之一,他特别怕气闷,连冬天睡觉都得把窗户打来一条小缝透风。


 余鹤说:“可能是黎姐不小心滴在地上的吧。”


 “她也许是不小心滴到地上,但却一定是故意没有擦掉。”傅云峥掐住余鹤的下巴:“很多人被冤枉连缘由都不知道就被害了,你明明知道原因,为什么不说?”


 余鹤一时语塞,他很擅长喷人吵架,却不擅长攻讦控告,从没有向谁告状申辩,在他的记忆里,解释是没有用的,人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傅云峥垂下眼,不看余鹤,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轻声道:“黎静不喜欢你,想把你从傅宅赶出去,你也不喜欢我,所以想从傅宅离开,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没有。”


 余鹤脱口而出,说完又很别扭。


 他隐约感到些许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傅云峥仿佛偷换了什么概念,可余鹤反复捋着傅云峥的话,又没捋出什么头绪。


 余鹤是个很擅长放过自己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


 民间常言,碎碎平安,破财免灾。


 珍贵的柳叶瓶虽然碎了,傅云峥近持续大半个月的风寒终于好了。


 *


 这天一早,傅宅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余鹤刷直播刷到半夜,清晨五点半才将将入睡,睡着后没多大功夫就听见隐约的哭声。


 是一个女人,呜呜咽咽。


 哭声顺着窗户传进余鹤耳朵里,听到这动静后,清爽的微风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怎么会有女人在哭,还透着一股幽怨哀伤。


 半梦半醒之间,余鹤也不知在做梦还是真有谁在哭,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又睡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