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第2页)



 只要余鹤在二楼,二楼的卫生就不用做。


 余鹤少爷每天睡觉的时间没准,傅先生不许他们上去吵余鹤少爷,要等余鹤少爷下楼吃饭,他们才能赶紧上去快速整理二楼所有房间。


 “如果余鹤少爷一直不下楼呢?”黎静领班问。


 傅先生淡淡回答:“那就不打扫。”


 帮佣们听说,黎静领班就是因为没遵守这条规定被退回物业公司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上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打电话把去公司拢账的章杉管家叫了回来。


 章杉一路火急火燎,生怕出了什么事,进屋鞋都没换就冲上了二楼,敲了半天门,就在章杉准备破门而入时,余鹤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怎么了?章伯。”余鹤无辜地问。


 章杉深吸一口气,压着满心的焦急问:“傅先生呢?”


 余鹤打了个哈欠:“没起呢。”


 章杉:“???”


 怎么可能?傅云峥为人极为自律,在双腿受伤前每天早上都要慢跑5-10公里,后来受了伤也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坐在餐桌边听财经新闻播报。


 现在都......都中午十二点半了,怎么会还没起?


 章杉顾不得许多,抬手就要推开余鹤闯进卧室里。


 余鹤一拧眉,挡在章杉面前:“章伯?”


 傅云峥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章叔,你先下楼,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听见傅云峥的声音后,章杉略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傅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傅云峥回道:“不用,就是起晚了。”


 章杉满脸疑惑:起晚了?


 余鹤合上房门,关门前瞧见章杉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皮鞋,忍俊不禁,走进卧室。


 傅云峥半坐在床上,胸前睡衣的领口蹭开了两颗他也没注意。


 过长的睡眠容易让人陷入种松软的疲惫,简单来说就三个字:懒得动。


 这可难得一见。


 余鹤每天早上起来赖床的时候,都会看见傅云峥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睁开眼就满目清明,利索地起床、换衣服,坐在轮椅上洗漱、刮胡子,然后回到床头,选一只腕表戴上,整整齐齐地从房间离开。


 每次洗漱完,傅云峥身上都会带着股特别清爽的味道,余鹤窝在被子里,趁傅云峥选腕表的时候用手不断扒拉傅云峥。


 傅云峥有时会停下戴表的动作,俯下身等余鹤亲他一下,有时会对余鹤的撒娇视而不见。


 如果余鹤一扒拉傅云峥,他就去理余鹤,那他一天到晚也不用干别的了,余鹤对于肢体接触有着超乎傅云峥想象的执着。


 傅云峥咨询过相关青少年心理专家,心理专家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在家庭中得不到关注、不被重视的少年在长大后会以此吸引伴侣的注意力。


 心理专家说:“尤其他小时候还遭遇过家庭暴力,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安全’,其实说到底是对你情绪的试探,肢体接触能够帮助他确认你的情绪,严重的会呈现病态,但你形容的情况还好,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太过于配合他的试探,因为这种试探不是健康的......要持续建立他的信任感,才能帮助他从少时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傅云峥一直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去主动触碰余鹤,除去心理医生所说的因素,他自己本身也不想给余鹤营造出一种......时时刻刻会被骚扰的感觉。


 他和余鹤之间存在钱色交易,这让傅云峥更加克己节欲,他总觉得在这种关系之下,对余鹤的触碰、拥抱、亲吻都很容易沾染上亵玩的意味。


 就好像一对情侣在街上拥抱,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若要知道其中一个是被另一个人包养的,那大家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奇怪。


 傅云峥极力维持着一条只有他能看得见的界限,除了不主动进行肢体接触外还包括不随便进余鹤的房间、不过问余鹤的私事、不检查余鹤的手机。


 就像在养一只真正的仙鹤,养一只来去自由的鸟。


 小仙鹤刚领回家,是不能摸的,刚开始都会躲到角落里,这时候强行拽出来,只会让他害怕应激,要等他感到安全,自己走出来。


 这种克制给傅云峥带来的回报足够惊喜,小仙鹤很快就觉得这座宅子很适合生存,很轻易地答应了停留一年、两年、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对傅云峥而言已经很长了。


 好在余鹤足够年轻,三年后也不过22岁,什么都来得及,到时候送余鹤出过留学,过个四五年再回国,没人会再谈这段不堪的往事,人们的记忆都是很短的。


 他不够高尚,没办法完全克制自己的欲望,还是把余鹤拽进了这万丈红尘,但他也不能太过自私,总是要放手还余鹤一个鹏程万里。


 傅云峥内心欢喜又怅惘,一觉醒来没什么精神,全身酸软懒得动,就坐在床上放空思绪,游神妄想。


 余鹤坐在傅云峥身边,伸手摸了下傅云峥的额头,触手温凉。


 余鹤说:“没发烧,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把你弄病了。”


 傅云峥转动瞳仁,目光温和:“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余鹤倏忽记起他和傅云峥的第一次。


 天啊,他居然后知后觉,隔了将近四个月才知道那不仅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傅云峥的第一次!


 难怪傅云峥第二天晚上就发烧了。


 可惜余鹤当时并不知道,傅云峥语气冷淡的让他离开,他就离开了。


 自责紧紧包裹住余鹤的心、把傅云峥自己留在房间里这件事就像毒蛇,一早盘踞在余鹤心头,今日终于露出獠牙张口咬下去。


 “我真是个混蛋。”余鹤说。


 傅云峥不知道余鹤想到了他们第一晚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余鹤的心路历程,以为余鹤再说要和他做‘床伴’的事。


 那晚傅云峥独自回到房间后,思考良久,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余鹤,余鹤口中的床伴可能......和正常人理解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