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远 作品

58.Chapter58(第2页)

叶芸笑了下,便不?再说话,起身打开阳台的门。

夕阳缓慢地从天?际下坠,叶芸坐在阳台的软椅上,看着洋坊街上斑驳的砖墙和熙攘的人影,早已平淡的内心?,还是会因为他的出现,重新激起渴望。就像是身体中的一种本能,既害怕又?向往,想理性?却无法克制,遇见他,所有章法都乱了,这样失控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叶芸的生活中了。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停在楼下,叶芸视线往下轻瞥,白闻赋穿了件半长风衣从后座走了下来。

他立在车子边抬起头,目光交汇,夕阳用它独特的手法给她身上的素色长裙点缀出奇艺变换的色彩。她仅仅坐在那一动不?动,便仪态闲雅,美目流盼,像一幅构图绝伦的画。

叶芸脸生得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再看难忘的长相。只是从前太过怯懦,习惯在人群中谨小?慎微地过活。一旦走出狭小?的躯壳,甩掉懦弱和自?卑,身上的耀芒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人为之疯狂。

白闻赋眉稍微扬,大步踏入店门向她而来。

楼梯上传来了映安的声音:“叶老板,有人找。”

马建良的心?提了起来,对叶芸说:“人来了。”

“看见了。”叶芸站起身。

马建良已经杵在楼梯边上等着了,白闻赋的身影刚出现在二楼,眼神便跟他撞个正着。

他信步而来,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给了马建良一种兵临城下的错觉,黑色皮鞋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原本安逸的空气瞬间被打破。

马建良的表情略显严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闻赋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二楼上来是个宽阔的空间,左边是一间餐厅,右边靠近阳台的地方是会客厅。所有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有女人的物品,也有男人的生活痕迹。三间屋门都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陈设。

白闻赋将视线落回到马建良身上,声音沉稳有力:“你好。”

岁月是种很神奇的解药,它磨平了人与人之间的尖刺。白闻赋并?没有对马建良表现出恶意?,相反,他保有了一个客人该有的礼貌。不?是多?待见马建良这个人,而是给足叶芸体面,毕竟这个男人能走进她后来的生活中,某种程度上,是受到她的认可?。

马建良提着的心?脏稍稍落定,招呼他:“你好,我听?小?叶讲你要过来送东西,要么坐会儿吧。”

白闻赋的目光转向从阳台走进屋子的叶芸,她看向沙发对面的椅子:“坐。”

白闻赋这才在椅子上落了座,叶芸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衣裙下的小?腿白净匀称,白闻赋眼神扫过,毫不?避讳地跟她对视。

马建良见状坐在了叶芸身边,两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别扭。

马建良主动缓和气氛:“听?说你来沪都有一阵子了,是过来谈生意?的?”

“是......”

“......也不?是。”

白闻赋停顿的回答,让马建良刚落下的心?,又?悬了上去?。他面上无波,继续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白闻赋将眼神从叶芸身上移向马建良,眸深如潭:“我没打算回去?。”

马建良的表情略显僵硬:“你要在沪都定居?”

白闻赋撇了下嘴角,以示默认,重新看向叶芸,目光含着某种深意?,不?加迂回。

叶芸起身走到旁边泡茶,马建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这样,以后难免会碰上。小?叶在这里从无到有,也不?容易,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既然过都过了,就没必要旧事重提了,是吧?”

马建良这番话算是给了白闻赋一个下马威,明着告诉他

,叶芸在沪都不?是孤身一人,他不?希望白闻赋再来招惹她。

在马建良看来,叶芸身上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来自?白家人,从本心?上来讲,他做为多?年挚友,一路看着叶芸跌跌爬爬走到今天?,不?太希望过去?的事情再牵扯住她的脚步。

白闻赋显然是听?明白了,下颌收紧,唇边漫过哂笑,没接这话。

马建良面对白闻赋强大而镇定的气场,内心?稍有不?安,紧接着开门见山问了句:“你弟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芸拿着茶叶的手顿住,听?见白闻赋开了口:“两年前他南下闯荡,去?年在那稳定下来,年中的时候把我妈接过去?安了家。”

寥寥几句,得以了解闻斌似乎过回了正常日子。

叶芸拿起热水冲泡茶叶,再次听?见这些事,忽然遥远得像是发生在上辈子。

心?里头还是会浮现那种挣扎的无力感?,只是心?境不?同了,她能够更加坦然地听?白闻赋讲那个人的近况。可?能后来叶芸遇到的很多?事都难如登天?,如今回过头来看,起码大家都活着,还能呼吸,还能安然地去?生活,那么,还有什么糟糕的呢?

叶芸将茶端到白闻赋面前,递给他,他抬手接过时,指腹从她手指划过,细小?的电流透过指尖肆意?蔓延,叶芸敏感?地曲起手指,他若无其事地接过茶低头抿了一口。

两人之间细微的互动落入马建良眼中,他侧过视线用眼神询问叶芸,叶芸转过头回视他,表情并?无异样。

白闻赋将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陶瓷杯底和玻璃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屋里的气压低了几分,他从外套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茶杯边上,掏出那枚小?小?的戒圈放在盒子上面。

白闻赋将这枚原本套在叶芸无名指上的戒圈摆在两人面前,已是亮明态度,也算是回了马建良先前的那番话。

他能从叶芸手中摘走戒圈,也能让它彻底消失不?见。这比打马建良一顿,更具震慑力。

“没带什么来拜访,准备了份礼物,就不?叨扰了。”

白闻赋抬眸看向叶芸:“不?送送我吗?”

马建良盯着那枚戒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白闻赋竟然是过来送这个东西的。

叶芸起身相送,白闻赋路过柜台时,目光从映安身上掠过,稍一蹙眉,映安规规矩矩地站得笔直,目送这位客人离开。

出了店门,叶芸没瞧见那辆车子,以为停在外面的大马路上,便同白闻赋顺着洋坊街而行。

洋坊街是条并?不?算多?宽阔的老街道,两旁种有参天?梧桐,据说租界时期栽种下去?的,见证了这里的繁荣与衰落,战争与和平,革命再到改革。也或许见证过那个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他。

叶芸走在白闻赋身旁,问道:“为什么要特地送过来?”

“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认为你是想看看那枚戒指的含义。”

叶芸瞄了他一眼:“所以你的真实意?图能说给我听?吗?”

“当然,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他身上的风衣选用的是华达呢的面料,组织结实,防风防雨的同时看着更加笔挺。这最早是由英国人将其制成风衣,目前来说,国内穿这种风衣的人不?多?,叶芸又?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但?是克制住了。“舞会结束后,我打听?过你的情况。叶茂的背景很容易打听?到,关?于你的私事,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个谜。”

叶芸笑了起来:“所以呢?”

他看向她,目光被她的笑容缠住,顿了顿才回答她。

“所以我要亲自?上门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孩子。”

他薄长的眼睛像蛰伏的猎豹,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心?跳不?止。

只是他的说辞难免让叶芸觉得太过荒唐。

“难道不?应该先确认我有没有结婚吗?”

“你当年离开我才20冒头,遇到合适的再找也正常,况且有个男人在身边,起码你日子不?会太难。”

叶芸刚准备为了他这一番剖白而鼓掌,感?慨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大度的男人。

紧接着,他又?道:“这都是违心?的话。”

“......”

“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孩子,考虑到孩子的身心?健康,我会对你收敛些。但?是据我观察,你并?没有。”

叶芸神色微讶:“你的言下之意?,只要我没小?孩,你才不?会管我有没有结过婚,身边有没有男人,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