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算数


 沈兰棠“周末”快乐地玩了两天,回家之后彻底躺平,开始她的咸鱼生活。

 直至两日后,谢夫人召唤她过去。

 “瑾儿的姑姑打算在家里办个小聚会,邀请我们过去,你带着弘文,明早和我们一起出门吧。”

 “是,敢问母亲,兰棠要准备什么礼物么?”

 “都是一家人,不需要特意备礼,三姑素爱奇巧珍宝,你拿些房里的珠宝给她就好。”

 “兰棠晓得了。”

 沈兰棠回去后让兰心备了份礼,第二天就跟着婆婆婶婶们一起出了门。

 谢瑾的祖母是当朝皇帝的亲姑姑,他的姑姑身为皇帝的表妹,地位自然崇高,高祖是一路从泥腿子打到皇帝宝座,而当时天下仍有三家贵姓,是为传承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

 新皇继位不久后便娶了一位陈姓家女为贵妃,同年谢瑾的姑姑嫁给了陈家二房长子为妻,亦是贵妃的亲哥哥,所以从亲缘上来说,姑姑和如今陈贵妃是姑嫂关系,两层关系之下,她的身份赫然凌驾于兆京众多贵人之上,就是皇室公主见了她,也要客客气气。

 陈家二房虽然分家而居,但亦是陈家旧宅,百年世家,恢弘威严的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另有一番深沉韵味。

 二房老夫人年迈,二房以谢夫人为当家主事人,如此一来,谢家便不是外家,一众马车很快就被安排好,管家亲自请众人进主屋。

 “几位夫人小心脚下,夫人就在屋里等着了。”

 谢勤彦和谢灵嘉难得离家,好奇地睁大眼睛,但家里规矩做的严,也不敢随意扭头张望。

 才到院子门口,几个下人伴着两个美妇人从屋里出来。

 “大嫂,二嫂,你们到了。”

 兰棠和钱氏行礼:“姑姑。”

 谢夫人走上前两步:“你怎么还出来迎了,又不是外人。”

 年长的妇人与谢瑾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金尊玉贵,她笑道:“不妨这几步,嫂嫂进来吧,煮了你喜欢的白茶。”

 几人进了屋子,身边侍女帮忙将几人头上帷帽还有防止晒伤的披肩取下,收拾了累赘,一行人很快清爽。

 “一个来月不见,孩子们又长大了许多。”

 谢昭朝几个孩子伸出手,谢勤彦年纪最大规矩最重,站在原地不动,谢灵嘉朝母亲钱氏看了眼,钱氏对她做了个过去的动作,谢灵嘉就撒开脚朝着奔了过去。

 谢昭半蹲下来,谢灵嘉一把扑进她怀里。

 “哎呀我的小灵嘉,这就又长个子了。”

 “姑婆!”

 “哎,乖。”

 谢昭抱着谢灵嘉坐下,余光见谢家几个下人正将一盒盒精致的礼物拿出来,便道:“来还带礼物啊?”

 谢夫人:“礼节不可少,你要是心疼孩子,回去的时候给她们捎上回礼。”

 “也好。”

 礼物不过小事,谢昭很快转向钱氏道:“玉萝在兆京过得还习惯么?可有不便的地方,要是想吃徐州的特产了,我让人捎些回来。”

 钱氏坐在周氏下方,温温和和地回道:“谢姑姑关心,我一切都好,夫君也时常让人送东西过来,书信也是每月有的。”

 “这就好这就好,本不该叫你们夫妻分开,只是我和哥哥他们也分外想念孩子,再让他们陪我们一会。”

 “孩子们承欢膝下本就是应该的,夫君不能在家侍奉父亲母亲,我就和孩子们一起代他尽这份心意。”

 “好,好,二嫂你也是,别跟我客气,当时我二哥向你捎信件都是我代劳的,可别把我当外人,玉萝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你也尽管跟我说。”

 周氏嗔道:“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拿出你还向你二哥索取脚费的事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难不成还要我白跑一趟?”

 众人大笑。

 谢昭又看向沈兰棠:

 “兰棠呢?初为人媳,可还适应得来?”

 要不说是一家人呢,外人也问不出这问题。

 沈兰棠面朝着谢昭,恭敬又不失温和地回道:

 “谢姑姑关心,兰棠也一切都好,父亲母亲都格外和善,对我甚好。就连弘文都很是照顾我,在家担当小主人职责照看阿母,是吧,弘文?”

 谢弘文懵懵懂懂,只觉得母亲这应该是在夸自己,立刻点头应下:

 “是,弘文照顾阿母!”

 稚嫩童言惹得众人发笑。


 谢昭继续道:“你只说了哥哥嫂嫂还有我们的小当家,谢瑾呢,难不成他对你不好?”

 但凡是新媳妇总要被调侃一番,沈兰棠也不是薄脸皮的人,她作势叹了口气,仿若无奈地说:

 “郎君那性子,姑姑又不是不知道,说好自然好,要说很好也没有很好,哎,真是搞不懂他。”

 谢昭大笑起来。

 “你说得对,瑾儿那性子,就是我嫂嫂也捉摸不透。”

 谢夫人摇头:“他那性子我是放弃了,让他们两夫妻磨合去!”

 “不过瑾儿虽然性子深沉,待人却是很好的,兰棠你且大胆地试探他,我给你兜底。”

 “那就谢谢姑姑了!”

 因钱是是多年在外地的媳妇,而沈兰棠是新媳妇,自然得到了不少关心,估摸着回去时候的回礼也如同此刻的关怀一般沉甸甸。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侍女小步走进。

 “大夫人,小少爷到了。”

 谢昭:“总算到了,早上让他去做了早课,这才迟到了,嫂嫂不要介怀。”

 “不会。”

 正说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走进,他穿着倒也普通,只是腰间一块玉佩华贵无比,他嘴巴向上翘着,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到了堂中后屈膝俯拜,闷闷喊道:

 “君泽见过祖母,大舅祖母,二舅祖母。”

 堂上都是他的长辈,他就只挑辈分最高的喊了。

 陈君泽是家里唯一一个第四代,全家人都宠得不得了,是以养的有些娇了,不过谢昭并不惯着他,板起脸道:

 “见到舅祖母们,怎么这般不开心表情?”

 陈君泽也是被宠狠了,被祖母责问,竟然还中气十足地回:

 “就是因为要见舅祖母,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了,结果阿母还要我去做早课,阿母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见到舅祖母们!”

 满分,满分!

 谢昭本想训他一顿,却被他这孝顺的回答堵得哭笑不得,也不好再追究,一脸无奈地说:“知道了,就你有孝心。”

 “舅祖母!”陈君泽登的一声站起来,跑到谢夫人身前。

 “舅祖母,君泽好想你。”

 谢夫人:“舅祖母也想你。”

 “还有二舅祖母,君泽也想你!”

 “乖。”

 谢昭和儿媳严氏在上面连连摇头。

 “这孩子……”

 人员既已到齐,便分桌唠起了嗑,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大人在偏厅纳凉,小孩在大客厅里玩耍。

 谢昭眉眼间皆是笑意:“其实今天邀嫂嫂们过来,是还有件事要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