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婴 作品

第一百零二章(第2页)





施黛当然没让江白砚给自己暖榻,钻进被褥里,被冻得瑟缩一下:“好冷哦。”




江白砚熄了灯,室内烛火暗下。




窗外骤雨斜风,室内一派静谧恬然。




他甫一上床,腰身被亲昵贴上。




少女的身体好似青涩的桃,软绵绵拥来,满带甘甜清香。




江白砚一瞬屏息。




“你身上好凉。”




施黛往他身旁靠靠,悠然一笑:“两个人抱一抱,很快就暖和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




两具躯体紧密相贴,共享彼此的温度。




江白砚腰身劲瘦,紧绷时会蓦地僵住,等放松下来,便是舒适的软。




香香软软,很好抱。




在黑暗里,江白砚侧身拥上她。




同样是拥抱,共榻而眠时,感受与平日有微妙的差异。




一床被褥罩下,把两人隔绝在隐秘狭小的空间,夜色剥夺视野,其余感官变得尤为清晰。




施黛的温度、呼吸与心跳,皆在他怀中。




江白砚收拢手臂。




施黛身上是暖烘烘的热,比起他,像团暗燃的火。




此刻的拥抱分明熨帖至极,却不知怎地,热意一路灼烧到心口上,烫得他有些无措。




江白砚生涩垂首,面颊靠上施黛肩头。




“这样,”施黛小声问,“舒服吗?”




她一开口,吐息全落在江白砚颈窝。




他明显颤了下,呼吸渐乱渐重:“舒服。”




这道战栗被施黛敏锐捕捉,从心地笑出声。




江白砚不怕疼,怕痒。




见惯了他




()平日里冷肃如松的模样,施黛情不自禁想探知更多——




到那时,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他将有怎样的反应?




一切都是未知。




未知的事物,最让人好奇。




不知出于何种念头,施黛动了动右手。




她抱着江白砚的腰,拇指一按,落在侧方的痒肉。




环住她的手臂猛然收紧,同一时间,耳边响起低低气音。




江白砚止不住地一颤。




他声线好听,当下微微发哑,宛如拂过耳侧的绮丽丝绸,在夜里荡开,压不住旖旎。




施黛本想逗一逗他,没成想把自己听了个面红耳赤。




江白砚这么不经挠?




“这个是,”她努力平心静气,“挠痒痒。”




江白砚没出声,鼻尖蹭在她肩头,缓慢平复呼吸。




半晌,他才答:“嗯。”




他说罢笑了笑,带出点沙哑的鼻音:“这也是……教习?”




指的是施黛教他触碰和抚摸的事情。




施黛蓦地警觉:“你你你别挠我!要尊师重道!”




就算挠,以江白砚的敏感程度,肯定也压不过她。




江白砚没动手,只低声笑笑,把脸埋进她颈窝:“不挠。”




十分古怪地,他的呼吸比之前滚烫许多——




不止呼吸,连胸膛、肢体与面庞,通体都似被火烧。




热意灼在小腹,像汹涌的潮。




发觉江白砚的久久沉默,施黛戳戳他脊骨:“你还好吗?伤口疼?”




怎么感觉他浑身上下僵硬得厉害?




江白砚:“无碍。”




他知此事难以启齿,默念几遍清心咒,小腹下的躁意依旧汹汹不退。




江白砚只得唤她的名姓,借此将燥热驱散:“施黛。”




施黛:“嗯?”




江白砚:“你不怕我?”




尾音很轻,有小心翼翼,也有对她的贪念渴求。




像一只刺猬,把柔软一面毫无保留向她展现,又忧心遭她厌弃。




江白砚未曾想过,自己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




今夜的一切远远超出掌控,在一具具由杀念堆砌的尸骸中,施黛见到真正的他。




在此之前,她所熟知的,是他习惯性伪饰的温和假面。




说来好笑,他竟对那副伪装心生妒忌,光风霁月、清白干净,配得上意中人的心仪。




可那不是他。




施黛说:“有什么好怕的。”




她想了想,诚实继续道:“见到满屋子的白骨,是有点头皮发麻……但如果我是你,一定也要复仇。”




和二十一世纪不同,大昭快意恩仇得多,报仇报恩的事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