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部分，自我(第2页)

 出荷的年纪还是太小，对人性的认知很肤浅，更称不上了解她的老师。出荷不知道显露在教授外表上的内敛无害，并不代表什么，充其量只是一种常态下的表现形式而已，或者说，是被复杂的社会人际关系反复鞭挞后的一种无奈克制，那只是起到自我保护作用的隔离层，穆斯林僧侣身上的一层罩袍而已，其实，它并非没有脾气，没有意见，没有欲望。这些看似沉静的举止，只有在与他人相处的时候，才不由自主地佩戴着看似和谐的面具。假如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有个胆大的人果然侵犯了他的隐痛，他自会支棱起全身的毒刺，端出一副怒不可遏、不可一世的面孔示人，是一定的，这事儿也确实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人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又究竟来源于什么，自然是藏在冰山以下的东西。对此一无所知的人想要探及隐私，根本就无从着手，也很难谈起。因为不了解他的童年都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和父母双亲如何相处的，他和其他亲属的关系的真实情况，就无法破解那些秘密。教授向来对自己的过去三缄其口、只字不提，外人又从何谈起对他的了解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有可能通过事件的激烈程度暴露出来。人既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要看外部环境所赋予的色彩条件。雷教授在专业上无人可比，除此之外，他仍然只是一个受控于本能的人。给予他足够充分的环境，他本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一切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