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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斯慕擡眸看向他，脸部肌肉绷得极紧，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眸在某种僵冷危险的气氛下更显锐利。

 刺耳的一声响，匕首堪堪擦过鸭舌帽男的脸颊，被人插进了墙壁。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自己，鸭舌帽男满是惊愕、愤怒，猛一发力推开了身前的桎梏，“你疯了？！阿热！为了她你要杀我？！”——阿热是萨尔汗国人对如同自己敬爱兄长的人的一种称呼。

 “是你要杀我，小七，”和亚斯慕的举止截然不同，他的语气异常温和冷静：“你伤她就是要伤我，也是在害你。”

 “我分明是在救你！阿热，我不明白你最近为什么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心慈手软了！你放跑人质，杀了胡马，大哥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他已经派人去仔细调查了当年的事，我现在这么做就是在替你表忠心！大哥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好好认认错，大哥会既往不咎的。”

 亚斯慕突然笑了：“小七，你未免太天真了。”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被称作小七的少年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阿热……你实话告诉我，你这次犯的错误是不是很严重？”

 亚斯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小七，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我和大哥那边你选择跟谁？”

 “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呢？我们就不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吗？”

 血红的夕阳余晖打在两人身上，白墙上映着两道修长身影，远远瞧着，两人都笔挺紧绷得有些执拗，话音刚落，亚斯慕映在墙上的影子以微不可查的弧度侧偏了脑袋，看着似有些自嘲的成分。

 当然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根本不可能。

 小七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要不是你和义母，我不会活到现在，我进组织原本也是因为你，何况…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大意，义母也不会被敌人杀死，我不怕死，阿热，你知道的，我当然会跟着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

 “向他举报我，说我背叛组织，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有办法让他相信你的话。”亚斯慕锐利的双眸紧紧看着他，神色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在。

 小七的眸子颤了颤：“……什么？！不，不可能，阿热，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大哥的手段，他一定会杀……”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亚斯慕打断了他的喃喃，“听着，小七，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什么唯一的机会！”小七像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气得要哭了出来：“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偏激去冒这种风险？你知道！你知道的！现在这种时候才不会是最好的时机，是为了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她！你就是怕大哥顺着当年的蛛丝马迹查到她头上！都是她才让你变成这样，我这就去把她解决了。”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止住了小七魔怔了似的举动。

 “你给我冷静点！”亚斯慕攥着小七的肩膀：“我知道这很危险，可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小七，我需要你的帮助。”

 寂静中，两人无声对峙了许久，数不清多长时间，小七终于哑声缓缓开口：“那你会死吗？”

 傍晚的夜色遮去了亚斯慕眸中的暗淡，他低声说：“你放心，我会让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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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西河城的气候而言，在耀眼的盛夏降临前，天气总要有一番曲折的波动。

 初夏刚刚在这座城市驻扎好脚跟，气温却突然耍起了脾气，斗争着往下降了十来度，连带着骄阳的燥热随之不见，小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连绵了两天。

 深夜，窗外的雨簌簌拍打在玻璃窗上，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向下蜿蜒出一道道水痕，冲刷掉了灰尘污垢，实验室内，仪器运作的声音嗡嗡作响，在第三道雷声炸响后，终于缓缓停止了运作，林黎将最后一组实验数据记录好，关闭仪器，收拾好东西关灯锁门。

 这个时间点，实验楼几乎没什么人了，楼道内绿色逃生标志散发着昏暗的光亮，在雨夜中多了几分凄瘆之感，林黎依惯例走楼梯的脚步在看到黑洞洞的楼梯口后，顿时止了下来，在走廊犹豫了一瞬终于去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