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这后宫总有人为了荣华富贵,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李令宜道,“哀家倒想听听,你是又有何理由不得不背弃李皇后。”
 




她见然芳如此,心里隐隐有些吃惊。
 




难不成然芳真有什么不得已?
 




“回太后。”然芳抬袖拭去眼泪,“妾承认,当初妾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听得陛下要封妾为妃嫔,也动了心,原以为他们只是要把旧主打入冷宫,却没想到他们是要、要坑害旧主!”
 




这话倒显得她诚恳。
 




孙嬷嬷一记厉眼投过去:“话可不能乱说,芳美人慎言!”
 




然芳执手对天发誓:“太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倘若妾有一句谎言,便叫妾死无葬身之地!”
 




李令宜摆手示意孙嬷嬷退下,问道:“你是说李皇后之死另有隐情?”
 




“妾不敢瞒太后!”然芳信誓旦旦。
 




不过昭阳宫并不是吐露真相之地,然芳也未再往下说出真相。
 




“既然斯人已去,木已成舟,你为何又要来告诉哀家?”李令宜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怎么,是良心受了谴责?”
 




然芳摇头:“太后也看到了,妾在宫中每况愈下,不得陛下宠爱,那言嫔又时常因妾与她同谋,而对妾有所防备,又常于深夜念及旧主恩情,思来想去决定来寻太后。”
 




李令宜听闻这一席话,不由对然芳刮目相看。
 




她话中真假参半,既承认是因自己处境不好,又夹杂着往日恩情……所以颇显真切。
 




没想到她这丫鬟随自己在深宫走了一遭,竟生出如此多的心眼子来,句句周到。
 




且不管然芳之心是真是假,就凭这份周到,她也要将此人带在身边,重新认识一番。
 




在殿外听到一切的阿阮,来不及高兴,一路跌跌撞撞跑回瑶光殿,将此事细细向言嫔报来。
 




却不想言嫔正着人给她束新发,听了阿阮的话,懒懒取下发簪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阿阮抬头,不敢置信道:“娘娘不怕芳美人跟太后告密?”
 




言嫔自铜镜中瞥了她一眼:“芳美人向来忠心于陛下,来人,堵了她这张嘴,看好,别让她出去乱嚼舌根!”
 




待阿阮被人捆了,堵上嘴扔在瑶光殿后院杂屋,她才回过神来,原来这言嫔和芳美人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言嫔拿起妆奁旁申国公府来信,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过之意。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此情绪压下,殿外一声通报,陛下来了。
 




她忙将信胡乱塞入妆奁,笑脸盈盈起身迎驾。
 




“陛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她也觉怪异。
 




符骞方才与自己在昭阳宫分别,怎么才一会儿又来看自己了。
 




只见符骞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原是回御书房,只是在路上越想越气,本来轻易到手的美人就这样去了道寺修行,还需他隔三差五出宫一趟,以解相思之苦。
 




原该顺利的事,如今这般大费周折。
 




那幅画他也是半信半疑,全怪那日信了言嫔!
 




“朕如此这般信任你,特地来问你纪氏相貌到底如何,你却拿那些鬼话来诓骗朕!”符骞甚至忘了隐藏他的残缺,直拿左手一把将人推开,“好一个你见过她,好一个她长得不堪入目!你——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