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毒酒

一只葫芦被切成两半,用红绳连在一起。
 




她轻轻将喜帕掀起一角,酒精味散发出来,记忆力那只带血的头颅再度浮现在眼前。
 




白洎殷手微不可查的一颤,酒水被她下意识灌了下去。
 




怎知这一下灌的急了,那股气味从喉咙呛到鼻子,充斥在四周挥之不去。她浑身一软,向后倒去,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耳边隐隐传来笑声。
 




那礼生生了一张巧嘴,笑着打圆场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许是太紧张了。”
 




白洎殷浑身有些发颤,一双手轻轻拍上了她的背,耳边传来温柔到极致的声音。
 




“慢慢来,不急。”
 




她浑身一僵,已经停了咳嗽。喜帕下映着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睛挂着泪光。耳边再度响起声音。
 




“解缨结发——”
 




......
 




“执手盟誓,新人相对而立,执手而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此生相伴,风雨同舟。”
 




“礼成——”
 




……
 




白洎殷是被玉珏搀扶着回去的。
 




她视线受到限制,胸口无端的发闷。
 




玉珏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安慰,“姑娘别怕,奴婢都已经处理好了,今日过后,您便能离开这四方囚笼了。”
 




白洎殷收回思绪,轻声道:“琉书验过了?”
 




“是,姑娘放心,那东西只是蒙汗药,不会有问题。”
 




白洎殷闭了闭眼,心绪稍定:“好。”
 




玉珏出声提醒:“姑娘,门槛。”
 




她进了殿门,在床边坐下。
 




左右没了声响,她手指冰凉一片。四周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跨进殿门的一瞬间,她甚至有想过或许顾扶砚是对的,或许这一切都是神意,不如就认了。都到这一步了,就算了吧。
 




可直到她坐下,头顶的红布遮蔽了她的双眼,四周那股压抑的气息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她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王爷。”
 




屋外传来人声。
 




房门似是被人推开,脚步声近了。
 




白洎殷垂下目光,透过喜帕的下方空隙,她见到了一双红靴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收紧。
 




终于,那双脚停了。
 




周遭骤然一亮,空气流通起来。
 




白洎殷抬起目光,便见一双目光极为专注地看着她,手里赫然拿着的,是那块喜帕。
 




顾扶砚温声道:“阿姐饿了吧,我让厨房备了吃的。”
 




白洎殷摇了摇头,她起身笑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咱们喝一杯。”
 




怎知话音刚落,一步还没迈出,腕上传来力道,她被带着向后踉跄了两步,跌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头顶轻声传来声音。
 




“不急,先吃了东西。”
 




白洎殷压下眼底的慌乱:“好。”
 




耳边再度传来脚步声,侍女提了食盒跨进殿门,见二人新婚燕尔,面色微微泛红。她先是行下一礼,随后把手里东西放下,快速欠身退了出去。
 




白洎殷已被边上的人带到桌前。
 




“阿姐先前不是嫌栗子糕吃腻了,我让他们做了新的,他们管这个叫......”顾扶砚看着白洎殷,温柔的眼底俱是笑意,“玉绒糕,尝尝。”
 




“好。”白洎殷看了一眼顾扶砚,伸手将那块点心接过。
 




冰皮包裹着的皮被咬破,里面的红糖流心化出。
 




若是在以前,白洎殷必然会目光一亮,细细品尝一番。
 




可今日她只是把那糕点咬了一口,并未尝出什么味道。反而面上挂着的笑容比以前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