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认同(第3页)
十七听到这里就猜忌雪雀的想法了，她两手抓着雪雀的胳膊从头顶挪开，自己活动了两下脖子，眼神逐渐冷下来。
“雪雀......”
“嗯？”雪雀还是微笑着低头看十七。
“这段时间里，很多人都在问我，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说好了来问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十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但这份忧伤雪雀没看到，雪雀想了想，蹲下来用手拨弄脚边的草叶，半晌后，才幽幽道：
“有些新来的家伙觉得我们躲起来了，我们应该一直抢下去，不管对方是谁，反正有蛮人王冠集团当背后的影子，我们不应该惧怕。”
“他们懂什么，一群脑子加起来没核桃大的家伙......就因为这事，你想从我这问出我想要什么？好想办法转告给船员，从而稳住人心？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那他们当做借口，说一堆不在重点的事，浪费时间。”
“更何况，你们打听我的想法，问我我也告诉过你们很多次，我要的是舰队，要的是未来，要的是没人再能欺负我，要的是我能自由自在，一辈子不缺钱的活下去。”
十七哼了声后背挪开金属栅栏，她两手叉腰，左手按在血链的匕首刀柄上，右手轻轻把虎口推在无穷手枪的握把，十七长出一口气，冷笑了下。
“埃德加问过我，海卡莎问过我，莱恩问过我，甚至米洛都用眼神在疑惑，我想要什么，我想，你们私下里也应该讨论过这件事。”
“你也来问我，为了什么？难道我和你们说的那些，对你们来说是异想天开？是天真的幻想？”
雪雀眼神恍惚了一秒，她眼前的十七没了刚才的慵懒和轻松，反而让雪雀有种不寒而栗的阴狠，十七侧脸对着她，那眼睛里的野心不隐瞒，那凶狠的癫狂更是在翻涌着波涛。
雪雀看着十七腰间冰冷的手枪，她张张嘴，犹豫了半晌，最终，她咬了咬牙说：
“两个原因，一，我想证明我自己，我以为我在蛆虫粪坑秀和你们一同作战，赢得了你的认同，可是你没有，你依然把我当成一个不能自保的骇客，只能和米洛混在一起的......并不是，我的情感抑制芯片去除了！我也能......”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黑帆的臭嘴修女，我的黑客，雪雀，你转着弯的问我想要什么，实际上是你想要什么？你们骇客就是说话不直接，还要装作一副轻松博学的样子。”
十七把手从无穷手枪上挪开，她以为是自己放松的动作让雪雀紧张。
她嘴里的香烟嘶嘶燃着，烟雾在微风中摇晃散开，将雪雀的苦闷表笼罩，雪雀呼扇开眼前的烟雾，深深叹气。
“既然你认同我，剩下的那个原因我也说了吧，我们的根基已经稳固了，我们能停一段时间吗？新船员们渴望掠夺，可从3月份就跟着你的船员，无论是他们还是核心层的我们，都累了。”
“你每天都在头痛，疯医和我们说过你的状况，米洛更是认为你疯了，精神分裂了，有了幻觉和疯狂的想法，我们不需要再急了，老大，我们在急切的和时间赛跑，为了什么？”
“钢铁管线帮？他们内部权力斗争，从遍布全球到散落在银河内外，他们就算集结起来，真的会冒着与蛮人王冠集团开战的风险，与我们拼命吗？黑帆才只有多少人？我们构不成威胁！他们也没和蛮人王冠正式宣战，只是说说。”
“跳帮者海盗舰队？海茵斯特像条狗，被堕落繁星海盗舰队的家伙们追的满世界乱跑，他会找我们麻烦吗？从最开始，我们就只是海茵斯特的工具，拖延时间，诬陷的工具！”
“其他势力？还有谁能直接和我们开战？三大公司？新的金桌会的欧德总督？老大，黑帆很渺小，我们拼着命，挤压着时间，只能给自己徒增焦虑。”
雪雀说了一大堆，她突然扭过头不去看十七，而是平缓了下后，恢复平时的样子淡淡道：
“认同与停歇，这两个东西困扰我很久，我既想努力赶上他人，就像你追赶埃德加和海卡莎一样，我除了成为骇客，专门对付钢铁头外，我还能做很多事，老大。”
“核心层船员们要休息，我可以不休息，你救了我，给了我庇护和安全的生活，让我吃到以前从未吃到过的东西，买到只是奢望的东西，我一步步看着你从笑呵呵的女孩，变成癫狂的女疯子。”
“我可以为你分担，你想要的舰队，我可以给你找出合适的星船供你掠夺，你想要的未来，我可以用骇客以外的方法帮你，我不是提姆那样的阴谋论者，我是最早跟着你的船员，我无法看着你被拖垮，其他人被拖垮。”
“那时候，被你们保护的我，一定会被钢铁管线帮杀死，我不想那样，我有了你们，有了目标，你认同我，那就让我为你分担，你死了，黑帆就完了。”
雪雀喘着粗气，她说了一大堆的话，使得十七的脸色更加冷峻，十七弹掉烟灰，望着燃烧的烟叶和烟纸，摇头轻笑。
“你还是没说实话，想让我休息，你又想帮我更多，雪雀啊......你是觉得，我只让你做黑客的事，让你处理情报，是累了吗？厌倦了吗？”
“说实话.....是的，我能和你们站在一起作战，你在拉里瓦星失散的时候，有些新船员们吵着放弃你，认为你活不了了，这让我感到恶心，你给了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钱财，可他们这么对你，并且.....”
雪雀转过头，她的眼神比十七更加冰冷，并带着十七从未见过的情感。
那是杀戮的眼神。
“并且，海卡莎这么久以来没有惩罚他们，只是按照埃德加的安排，安抚他们，我对你不是愚忠，老大，但是人要懂得感恩，海卡莎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十七愣住了，她看着雪雀那坚定的眼神，犹豫着低下了头，她抚摸着无穷手枪的枪柄，手指轻轻敲击手枪套，思考了几秒便明白了雪雀的意思。
十七手指的敲击速度，在思考中越来越慢，她心一横，抽出无穷手枪，手枪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将手枪握把对向雪雀。
扭过脸不去看雪雀的十七把手枪拍在雪雀手里，她背过手，深深的叹口气。
“如果你觉得，铁血手腕可以稳定内部，提升忠诚度，我不介意你当黑帆内部的刽子手，我如果不认同你的话，我不会让你帮我暗中做那么多事，我很感谢你能在乎我的身体，我的精神。”
“雪雀，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如果想肃清内部不和谐的声音，下次直接和我说，没必要说那么多东西铺垫，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蠢货，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十七走向截星号，稍微侧头对身后两手捧着枪的雪雀一笑。
“我不在乎那些叫着不救我的新船员，他们想法和生命我懒得去管，他们对黑帆还不够忠诚，如果你有自信压下内部不和谐的声音，那你就去做吧，臭嘴巴的修女小姐。”
雪雀看着十七离去的背影，她垂下头抚摸着已经有些刮痕的无穷手枪，双手逐渐用力，将无穷手枪紧紧握住。
“我会的.....老大，他们不懂我们流血到现在的努力有多困难，我会让内部所有对你，对核心层的质疑闭嘴.....海卡莎做不到的事.....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