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新的猜想
“这个嘛...今天的数据我还没看，你等一下。”，杜文诚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上，很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
熟练地登入系统，他在射电望远镜数据上一阵翻找。
忽然，他眼睛一亮：“还真有！数据显示在10:17这个时间点的确两个黑洞之间发生了一次视界交汇！”
“你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个数据也才刚刚处理完不久，而且据我所知蓝星应该没有其他射电望远镜观测这片空区才对啊？”，他不解地看向江铭。
“额...”，江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原因暂且先保密，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解决了困扰我的一个大问题。”
“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算出来下一次黑洞的视界交汇是什么时候吗？”，他又道。
“嗯...我想想。”，杜文诚沉思片刻，拿出草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很快纸上就浮现出一行行公式和一个精细的双星轨道图。
“根据我们观测得到的速度和半长轴可以估算出引力，进而推算轨道周期。在旋近下...”
不一会儿，杜文诚便列出了一个长长的表格，对江铭道：“如果按照目前的这个情况，交汇的周期每次缩短两小时十五分三十八秒。下一次的交汇时间以及后面每一次的交汇时间我都写在表格里了。”
江铭顿时喜上眉梢，接过杜文诚手中的草稿纸：“谢啦，下次我请你吃饭。”
说罢他便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
李叶舟送走了江教授之后，为了确认之前的异常现象是设备原因，换掉了原先的电压表，又做了两组实验，果然没有再测出异常。
“看来，即使是在各个领域都颇有成绩的江教授，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指挥着张琳清理实验桌。
做完收尾工作，李叶舟一脸郁闷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做了这么多年实验，要说面对失败时的韧性，几乎没有人能在这一点上超过他。
但就算如此，连续失败了一整年，就连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按照理论来说，稀土元素具有未填满的电子轨道，这种电子结构是有助于产生强关联电子效应的。而纳米碳基材料的结构灵活性，又为电子库珀对的形成提供了极其有力的条件。
可是忙碌了大半年，这类新型复合材料连超导的影子都没摸到！
到底是因为他没试到正确的组合，还是这种复合材料中还有自己不清楚的原因阻止了超导效应发生？
他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叮咚。
一个邮件提醒从他面前的电脑上弹出。
李叶舟匆匆扫了一眼，目露不耐之色。
竟是江铭发来的邮件。
这个江教授，难道还不死心吗？
都说了是异常现象了，还非要把数据要走，那两页数据难道还能研究出花来？
李叶舟始终相信，唯有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不断尝试，才是研究材料学的唯一方法。
虽然不耐烦，但李叶舟还是点开了江铭发来的邮件。
毕竟人家教授大老远从金陵跑过来帮他做一场实验，他也没必要如此绝情。
一打开邮件，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图谱。
李叶舟粗略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就是江铭复印的自己实验里那两张数据吗？
把这数据发给他看啥，难道这数据里真藏有什么端倪？
他不解地继续往下看。
“李教授，这两张图并不是实验里的电压曲线，而是华国天眼的射电望远镜在我们实验时观测到的天外引力波数据。”
什么？李叶舟顿时瞪大了眼睛，身体如同有电流通过般打了一个激灵。
难道这实验所产生的现象与引力波有关？
并非是他李叶舟异想天开，而是江教授给出的图像和他们的实验数据实在太相似了，甚至连时间都能一一对应上，这实在让人多想。
他急忙拖动鼠标，继续看邮箱的下文。
“如果推算正确的话，下一次引力波波动的时间在5月21日凌晨3:21，请您一定在那个时候再实验一次，方可确定这‘超导效应’是否与引力波相关。”
引力波！李叶舟瞳孔巨震，他意识到自己虽然在实验里想方设法屏蔽了各种电磁波，但是引力波还真没办法屏蔽。
但是，这微弱的引力波真的会影响实验吗？
而且，这到底是影响了实验的测量，还是真的造
成了超短时的超导？
一切也只有等到三天后见分晓了...
...
时间飞逝，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李叶舟在这三天里几乎夜不能寐，满脑子里都想着江铭邮件里提到的信息。
多年来总结的理论和实践经验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再大的引力波能传到地球已经衰减到微乎其微了。那样的微小波动根本不会对质量极小的电子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了些期待。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引力波一来，他们实验室的电压表就出异常？
终于到了21号凌晨，李叶舟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默默等待着。
这一次他没有让张琳帮忙，而是自己一个人花了一晚上时间做了万全的实验准备。
并非是他想要独吞成果，而是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半夜叫自己手下女研究员在实验室一起做实验实在容易被人误解。
况且这一年来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相同的实验了，即使是自己也能轻松完成。
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充满困倦的眼神逐渐变得锋利，把早已准备好的电路放进了低温箱，按开了电源开关。
为了确保复现实验，他甚至连低温箱的温度都与之前出现异常时一模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画图笔在记录纸上摩擦的声音。
3:19...
3:20...
3:21...
李叶舟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在了纸上，那记录纸一点点地进入机器，又在另一侧带着一条平直的曲线缓缓流淌出来。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手表上的秒针缓缓移动，即将转完完整的一圈。
李叶舟有些焦躁，为什么还没有变化，是江铭的推测错了，还是说引力波没有如期而...
突然，他瞳孔地震，从机器中吐出的记录纸末尾，原本毫无波澜的曲线陡然上升，李叶舟的心也随之砰砰直跳。
那个异常的超导现象，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