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冰释前嫌（下）
【通讯录】
【绝影：@布狼牙布洛妮娅，你在干嘛？
布狼牙：【图片】（一张写着花体字的信封，花体字的内容是：【黯蔷薇】想领会一下【乌拉尔银狼】的技艺。）
绝影：所以你要和丽塔切磋？
（布狼牙戳了戳绝影的超级无敌巨t可爱的琪猫猫，并说了句：可爱捏。）
布狼牙：差不多，笨蛋盛玖无需多言，布洛妮娅明白“点到为止”是什么意思。
绝影：彳亍。】
坐在长椅上的盛玖收起手机，看着不远处的琪亚娜与幽兰黛尔摆开架势。
“这或许是难得的机会呢，”幽兰黛尔握着【永寂之赫勒尔】，冲琪亚娜一笑：“我们要不要继续五个月前被打断的那场较量？”
“好。”琪亚娜点头，看向观战席上的盛玖：“大笨蛋，我们不会误伤到你的，放心吧～”
“老婆大人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没底啊……”
“略略略。”
五个月前，白发的游侠曾经在北非的沙尘中与金发的骑士进行了一番切磋，在此过程中，骑士的枪斗术、游侠的太虚剑气…她们都展现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只是那时的游侠，尚未探明成为英雄的道路；而那时的骑士，也还对名为【使命】的束缚习以为常。
“还记得刚刚大家聊过的天命内战吗？琪亚娜。”
“当然。”
“前面的这座教堂废墟，也是那个年代的遗物，而我们所处的这个广场…它正是‘圣女’卡莲的就义之地。”
“我知道，”琪亚娜望着空旷的广场，心头涌上一丝似曾相识之景：“老爸曾经对我说过，卡莲是所有卡斯兰娜的榜样。”
“她和你一样，也选择了背叛天命。”
“而你，则一直在为天命效力，甚至还帮助奥托进行空间实验。”
幽兰黛尔没有正面回答琪亚娜的问题，而是展开了一个新话题：“五个月前，我记得你质问过我，‘你为什么要帮助天命？’”
“而我则反问你说，如果没有天命，谁来从崩坏手中守护这星球上的几十亿人？”
“我记得。”琪亚娜的薪炎王剑化成环状悬浮在主人身后，她则紧握着莱万汀；你还说，这世界上本就没绝对的善恶与对错，有的只是使命。当然，事到如今我能理解，你肯定也有说这些话的立场和苦衷…”
“可当时的我也真的不明白，你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对奥托言听计从？虽然现在的我不会因此就对你持有偏见…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它们背后的真正原因，那我还是会相当感激的。”
“……这……”
“那请允许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分吧：奥托主教相对于我，或许就像德丽莎前辈相对于你。”
“你不能否认，是他塑造了如今的我；你也不能否认，他对于崩坏的了解，远胜过我们所有人，当然，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问题，并不指向这个方面。”
“我会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不过——”
琪亚娜举起烈焰魔剑：“不过我得胜过你一招，对么？”
“就是这样，来吧，琪亚娜?卡斯兰娜。”
“让我们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
“正有此意！”
在盛玖的目光下，穿着【灼烁之炎】的琪亚娜便举起火红色的长剑对上了穿着【辉骑士?月魄】的幽兰黛尔。
持盾的幻象出现在幽兰黛尔的身旁，挡住了从魔剑上飞射而出的火焰，琪亚娜灵巧地避开幽兰黛尔的突刺，在太虚剑法的加持下，莱万汀爆发出了更加猛烈的威力。
魔剑与骑枪碰撞在一起，弑神装甲生成了持剑的骑士幻灵【kg】，向着僵持不下的琪亚娜与幽兰黛尔冲来，琪亚娜的双眸出现了白色的准星图案，两名焰火幻影也从半路杀出，与前来增援幽兰黛尔的kg战作一团，二女同时举起左手，双掌拍在一起的那一刻灼热的气浪将远处观战的盛玖的头发都吹乱了部分。
“我的天…”
就在琪亚娜与幽兰黛尔酣战的同时，另一个山头旁，浮游炮在布洛妮娅的控制下四散排列，对准了握着镰刀的丽塔：“fire！”
“呵呵～”
几道高出力光束在一瞬间将地面轰穿，造成了深不见底的巨坑，丽塔则擦着光束闪过，巨镰向着布洛妮娅砸去。
重装小兔突然从布洛妮
娅的身后出现，一爪拍开丽塔的冰蓝色镰刀，与丽塔的苍骑士装甲幻化出来的幻灵?【白银之月】展开白刃战：“布洛妮娅小姐，你的对手，可是丽塔哦～”
“reloadg，浮游炮序列，剑模式启动！”所有环绕在布洛妮娅身旁的浮游炮全部展开前段，光束发生器凝聚成一片片能量刃，在第三任理之律者的操纵下飞向身手矫健的苍骑士。
另一边，战斗已经临近尾声。
“铛！”薪炎王剑将黑渊白花弹开，幽兰黛尔在空中完成一个云顶翻以后落到地面，身上的辉骑士装甲也被金色的星铠所替代。
“琪亚娜，接下来，这就是最后一招了。”
“我准备好了！”琪亚娜的耳环与身后橙红色的披风已经冒起熊熊火焰，薪炎王剑上的五颗宝石亮起夺目的光芒，当少女把王剑双手握住，举在头顶的那一刻，炽热的火柱从王剑的剑身升起：“焚尽吧！烈焰——”
幽兰黛尔的手中出现一柄白金色的长枪，骑士的眼中闪过激昂的战意，幽兰黛尔握住【贯星枪?人马座】，迎向了薪炎之律者：“这一击——”
“贯穿星辰！”
就当两股力量即将交汇的一瞬间，见势不对的盛玖立刻拎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芬里尔，妄之律者的律者武装也迅速覆盖在盛玖的身上：“快跑，蠢狗！”
“砰！”
剧烈的爆炸与冲击波波及到了教堂遗址附近四公里的范围内。伴随着烟尘的散去，白发的少女屹立在战场中央，对幽兰黛尔展颜一笑：“怎么样？这是班长告诉我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幽兰黛尔将星铠收回体内，同样竖起大拇指：“确实了不起，比起五个月前，你对律者力量的掌控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只是…”幽兰黛尔看向远方，颇具疑虑地将地上的黑渊白花拔起：“这样一来，你就更需要提防奥托主教了，他不止一次地说过【空之律者的力量是必须的】。”
“空之律者的力量对奥托来说是必须的？”
“嗯，而且，这与我想要告诉你的答案也有一定的联系。毕竟对于我自身的情况而言，第二神之键确实是必须的。”
“你是说…用前文明空之律者的核心制作的神之键？”
“没错，它能够观测量子之海的涨落，窥探虚数之树的脉络，对于我个人而言，它也帮助我部分完成了使命——帮助被锚定在我体内的那个世界泡，重新与虚数之树建立连接。”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才是你一直站在奥托那边的、最本质的理由？”
“的确，你有理由这样认为，毕竟，和你一路走来的种种遭遇一样，它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得从我12岁出外勤那一次说起。”
“12岁？”琪亚娜傻了：“我确实听说过你是有记录以来最年轻的A级和s级女武神，但12岁也太……”
“可能是我的身体机能比较早熟吧，这也没什么，毕竟以今天的标准来看，那时的我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女武神…”
“在那次跨世界旅行中，我结识了许多的朋友，有乐观无比的莎士比亚船长，谨慎睿智的薛定谔博士，还有爽朗亲切又勇敢坚毅的塞万提斯爷爷…”说到如上所提及的人名时，幽兰黛尔的脸色变得异常柔和：“如果要让我继续说下去，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把他们每个人都向你介绍一二，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真正重要的故事是——”
“他们选择了我，作为让那个世界能存在下去的保证。”
“这并不是因为十二岁的我就真的有足够的能力…而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在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选择。”
“凭借以太锚点，他们将自己的世界植入我的体内，所以只要我还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的世界也就不会在量子之海中破碎消失。”
“所以…你从十二岁，就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吗？”
幽兰黛尔笑了：“怎么样，和你与另一个空之律者的斗争比起来，我的这些经历显然要轻松不少吧？对我来说，体内的那个世界就像是自己在深山中的故乡…它的繁华虽然不能与大都市相提并论，但是——也只有与那个故乡有关的少数人才能承载起它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么回到你五个月前的那个问题——当一个从小成长在天命的人需要完成这样的使命，她还能找到另一个答案吗？”
“可是…”
“我知道，琪亚娜，从你的视角来看，我
显然是个助纣为虐的笨蛋，但对我而言，天命于公于私，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这就是那句话的完整含义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与对错，有的只是使命】。”
“可是你刚刚也说过了…第二神之键已经帮你完成了一部分的使命…”
“没错，一个月之前，在运气的眷顾下，我抵达过虚数之树的附近，这使我现在有能力将体内的世界泡转移给另一个人保管，让这项使命现在可以后继有人，所以现在的我，要比以前更加自由一点。”
“我知道了。”琪亚娜恍然：“五个月前我对你也说过：【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这个名号曾经是我的憧憬，也曾是我追寻的目标，所以…如果我们各自的道路在未来终究走向了纷争和对抗，我大概会相当失落吧…”
“我理解你的这种心情，我曾经评价你【很有潜力】——而仅仅五个月后，你就已经实打实地兑现了它，既然对抗崩坏是我们共同的最终使命，那么我们所走的道路，也应该有合二为一的那一天。”
“也许以我现在的身份，虽然并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们彼此的使命，如今已经比五个月前要接近许多了。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如果第二神之键无法满足主教的需求，那个人多半还会觊觎你的权能吧。”
“我明白的，休伯利安的大家都会防着他。”
“嗯，那这样可就再好不过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要回休伯利安完成【律者对撞实验】吧？”
“啊，的确，你要一起来嘛？”
“当然，”幽兰黛尔点头：“我还挺喜欢爱因斯坦博士泡的那种蜂蜜咖啡呢。”
“嘻，那我们走吧！”
“诶？小芬，你怎么在这里？”琪亚娜抱起了芬里尔，抚摸着狼头上的鬃毛：“大笨蛋呢？”
“女人心，海底针呐……”周围的空气扭曲，穿着律者武装的盛玖解除了隐身，回头后怕地看着先前他与芬里尔所在的长椅现在早已成为一堆碎木板：“不是说好的没有误伤的呢……”
“噗～好啦好啦，对不起嘛大笨蛋，”琪亚娜主动挽住了盛玖的胳膊赔着笑：“刚刚是我们过头了，不好意思嘛～”
“嘿嘿，算了算了，那我们走吧！”
“嗯嗯！”
金发的骑士与白发的游侠并肩离去，她此刻并未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人生，经历过、而又将经历怎样的戏剧性交错。
另一位守护游侠的骑士也没有意识到，何谓【传承】，以及接过【裁决】这份权柄，所将经历怎样的考验…
山包上，苍骑士也收起镰刀，冲布洛妮娅深鞠一躬：“那么，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丽塔也差不多该告辞了，希望接下来的实验一切顺利，到时我会和幽兰黛尔大人一起为你们加油。”
“请等等，丽塔。”
“什么事，布洛妮娅小姐？”
“……对于你告诉给布洛妮娅的事，布洛妮娅只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你。”
“烦请指教。”
“既然你相信同伴不会做出令你失望的决定，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不要做出令同伴感到失望的决定。”
“当然，布洛妮娅小姐，丽塔一定将这个嘱托牢记于心。”
丽塔走后，布洛妮娅则反常地弯腰，蹲下，托住了自己的头。
在刚刚的交战中，随着理之律者权能的进一步开发，布洛妮娅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另一股完全不属于布洛妮娅自身以及瓦尔特?杨的气息。
这股气息，只有在梦中与那位初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相遇的那时，布洛妮娅才感觉到一抹熟悉之感。
“……瓦尔特?乔伊斯。”布洛妮娅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伸手又从衣兜中拿出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东西。
“这是…？”布洛妮娅翻过信封，又是一行花体字：【黯蔷薇】会在自己的最后一战中努力表现，不负您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