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朱橘大闹灵堂!臭骂老朱!我守什么孝?你老糊涂了?!(第2页)
“不留遗憾,痛痛快快的走,便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对于寿命,马秀英从来都没有太大的执念,能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够了。
当然,她也不反对朱橘追求长生,甚至还有点希望他能成功。
母子二人又叙话了一阵,方才一起走出了院子。
两人在宫外道别,马秀英前往坤宁宫,而朱标则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华盖殿而去。
……
华盖殿内。
朱元璋挥动着手中的朱笔,神色颇有几分不愉。
显然,他此刻的心情还是极为不佳。
哒哒。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径自走到御案边上,为朱元璋送上了一杯茶。
咯噔。
茶碗落在御案之上发出一声脆响,让朱元璋略一抬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儿臣,参见父皇。”
朱标放下茶碗之后,便是走下了玉阶,而后叩首行礼。
“哼。”
朱元璋手指点了点茶盖,不咸不淡的道,
“你来做什么?”
“刚才不是跑的挺快的吗?现在又来自投罗网?”
朱标低着头,沉声道:
“父皇,俗话说,小杖受大杖走,父皇当时正在气头上,手里拿的是刀剑,所以儿臣一定要跑,要不然,父皇万一失手将儿臣给砍杀了,到时候父皇一定会后悔和痛苦,做儿子的,岂能让父亲陷入这样的境地?这是不孝。”
“故而,儿臣当时逃走,是孝顺父皇。”
“若父皇当时手里拿的是棍棒,那么儿臣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接受父皇的捶打。”
一番话语,听得朱元璋不由得冷笑了出声。
“哦嚯……呵呵!”
他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如此的牙尖嘴利,黑的都能被你给说成白的!”
“你这话讲的,还是咱过激了?咱不对?”
朱标摇了摇头。
“天下无不是的父亲,父亲和儿子之间产生了分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儿子错了。”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息怒喝茶。”
砰!
朱元璋将茶碗在御案上轻轻一砸。
“息怒?咱没法息这个怒!”
他一脸不爽的道,
“今天在灵堂,你竟敢这样顶撞咱!你眼里还有咱这个父皇吗?!”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太子当够了,想挑战一下咱的权威了?嗯?”
“说话!”
朱标再度摇头。
“不是。”
“儿臣当时只是考虑到,贸然为孙姨娘披麻守孝,这于礼不符,也怕这种行为会让父皇母后不吉利,并不是故意跟父皇唱反调。”
“后来礼部的官员与儿臣解说之后,儿臣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心中自是有些惶恐不安,故而急急忙忙前来与父皇赔罪。”
“儿臣一时冲动,想的过于浅薄,让父皇动气了,请父皇恕罪。”
说罢,朱标又是一脑袋磕在了华盖殿的金砖之上。
这一番话语,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倒是让朱元璋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愿意为你孙姨娘守孝了?”
他端起了茶碗,看向朱标。
“愿意。”
朱标应声道,
“父皇说怎么做,儿臣就怎么做,儿臣全听父皇的。”
哗啦。
咕咚咚。
听到这话,朱元璋方才打开茶盖,喝了一口茶水。
做出这番举动,便是表示他原谅朱标了。
“原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现在看来,你和老六也是一个路数,只不过他显露,你隐藏罢了,这一次,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朱元璋轻哼一声,道,
“告诉你,你这性子还得再磨炼!不要觉得自己已经完美了!这一次,相信你也认识到了你自己的不足!”
“行了,起来吧。”
朱标心中轻叹了一声,这才起身。
有时候是真觉得这太子没什么好当的,有什么意思呢?
看上去风光无限,是大明未来的皇帝,可实际上呢?
心中那一点志趣都得不到伸张,得把姿态摆到最低,才能获得父亲的谅解。
累啊!
“看在你诚心来致歉的份上,咱就原谅你了。”
朱元璋颔首道,
“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你回去之后,好好准备准备,虽说是代为守孝,但既然做了,就还是要认真一些,把孙贵妃当做你的亲生母亲来对待,该哭的哭,该跪的跪,礼数上一样都不能少。”
“具体怎么做,礼部的官员都会跟你交代的。”
“此外,你回去也跟你的弟弟们都通个气,他们全部都要一起跟着服期一年,为你孙姨娘披麻,让他们也都认真对待,不要觉得事不关己,更不准嬉皮笑脸。”
“谁要是吊儿郎当,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到时候别怪咱不客气!”
朱标低着头,眉头一蹙。
他是真的搞不懂老爹的脑回路,一个孙姨娘,真有那么重要吧?
连弟弟们都不能幸免,全体皇子都要为他披麻戴孝一年,而自己这个太子更是要斩衰三年!
这哀荣给的,也太多了吧?
但他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是点了点头,应道:
“是,父皇。”
“我回去就通知他们。”
“儿臣告退。”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此刻根本不想在华盖殿内久留。
老实说,心中是真的有几分不快,但只能闷在里头,慢慢自行消化了。
朱元璋望着朱标离去的背影,又是叹了一声。
“媖子啊……咱能够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叹道,
“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满意。”
想到孙媖的音容笑貌,朱元璋心里就有些发堵……作为一个情感比较丰富的皇帝,孙媖的死,对他来说后劲很大!
暂时,还没有办法缓解。
……
两日后。
春和宫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厢房。
“呜哇哇哇哇!”
徐妙云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之上起身,随意盘了两下头发,便走到一旁的小床边,将里头的朱长生给抱起喂奶。
“臭小子,吵到你爹了!”
“把嘴闭上,听到没?听到了说听到了!”
朱橘躺在床上,此刻带着几分起床气,嘴里叨咕道。
谁也不能吵到他睡觉,就是亲儿子也不行!
“他能说才有鬼了……”
徐妙云嘀咕了一句,轻轻抚着朱长生的脑袋,道,
“我们长生已经很乖了,夜里都不带哭闹的,连尿床的次数都不多。”
“长生可厉害了!是不是呀?”
怀里的朱长生此刻吃饱喝足,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母亲,嘴角微微上扬、
“好啦,娘再去睡会儿哈……”
徐妙云打了个哈欠,随手将朱长生放回了小床上,而后朝着朱橘走去。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殿下。”
“今天是孙贵妃大殓的日子,陛下有令,所有皇子都要到场戴孝,您得起床了。”
砰!
朱橘一巴掌拍在了床上!
“妈的屁事是真多!死了个妃嫔,搞这么多阵仗干鸡毛啊!”
他恼道,
“老子不想去!”
“你回去跟他们说,就说我生病了,让他们看着搞吧!”
“有毛病的……”
朱橘嘴里骂骂咧咧,听得徐妙云赶忙上前劝慰。
“哎呀夫君,孙氏毕竟是贵妃,你还是应该去一下的。”
她劝道,
“再说了,昨天大哥不是专门派人来通知过了吗,你们这些做皇子的都得上场,这是父皇的意思。”
“你还是赶紧起床吧,我去给你准备衣服……今天这样的场合,要穿的素,到了灵堂之后,应该还会让你们换衣服的。”
“去吧去吧,也就是辛苦今天的事儿,等出殡之后就好了。”
朱橘老大不情愿,但在妻子的柔声劝慰下,最终还是起身洗漱更衣。
“行吧,那我就耐几天性子……”
“真不知道老爹抽什么
疯,大哥最后难道妥协了?要是我,我肯定跟他干到底。”
因为辍朝三日的缘故,他这两天并没有出门,所以对于宫里其他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当然了,他也懒得了解。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这种清闲日子才是最舒服的。
只不过,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