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愚驴 作品

第九章 一道取死的奏疏(第2页)

 年轻的正统皇帝耽于武事,众所周知。

 麓川之征,其调配军队之广,耗费物资之巨,是正统皇帝继位以来,最大的一次。

 亦是王振极力促成。正统皇帝亲下诏书,盖棺定论。借此震慑南方宵小的立威之战。

 此战如今已成定势,绝无更改的可能。。

 最后一位上疏,请求罢战的,如今还在午门外戴枷示众呢。

 上疏为刘廷振求情的折子,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于谦本来打算入朝奏对时,当面和陛下议一议征麓川之事。他倒不是反对麓川之征。

 事关国威,大国尊严,自然容不得群小挑衅,狺狺狂吠。

 他反对的是此次征战,行兵的大策方针。

 若是按照如今所定方略,将耗财累民,所获和付出不成比例。

 行军打仗,上策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先以霸道震慑之,再以王道教化之,双管齐下,边患自消。

 西南之地,不同西北。

 西南地方,山高瘴毒,各土民又互不相服,各自为政。

 即便是偶有雄才者振臂,反响跟随者也都寥寥无几。

 一句话:「西南之地,在抚。」

 而西北却是完全不同。

 正统四年,脱欢和也先父子,集两代人之力,终于统一北蒙各部。

 也先,雄才伟略之人。绝不会甘心对大明一直俯首称臣,其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于谦也看了如今还在午门戴枷示众的同年,刘廷振那道《谏伐麓川疏》。

 对于其中所言:「患在西北障塞,倾国力征麓川,乃是宥大防小,缓急颠倒之政。」这则,很是同意。

 北方虎视眈眈,如今却对麓川大动干戈,不惜倾尽国力。于谦心中实有万言,不吐不快。

 这次回京,于谦听闻朝中众臣,对于麓川之征态度。

 诸臣大多附和王振。少数觉得人微言轻,又怯于王振权势,选择闭口纳言。

 几位敢谏直臣被中旨申斥以后,也都偃旗息鼓,不复敢言。

 最后竟只剩下一个刘廷振。

 于谦对此忧心忡忡,更加坚定了留在京中之决心。

 可如今,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别的。

 心中纵有万言千语,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