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渔 作品

第 3 章 被偷家了(第2页)

 沈兰棠见他哽住,并未强迫他描述,而是飞快道:

 “他是否身高约莫五尺半?”

 “啊,对!”

 “不胖不瘦,略微精壮,皮肤白皙?”

 “对!”

 “发迹微高,嘴角有一颗小黑痣?”

 “对对对!”

 乔三连连点头,都跟小姐说的一样!

 沈兰棠眼眸微垂:都对上了。

 这时候男人本就有三妻四妾的权利,权贵人家养个外室似乎也不难想象,只不过——

 沈兰棠脑中闪过谢瑛把玩着蹴球欢欣的模样,还有谢母桌上的那叠纸张和放在最上面的徐明言画像。

 ……

 “廖管事,帮我办件事情。”

 ……

 ……

 第二日一早,沈兰棠起了个大早,在婆婆那优哉游哉吃完饭后,趁着日头还未穿透花园的草木,她在院子里转悠了会,中途遇到从二婶那回来的大嫂。

 谢家二房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谢丞与其妻子钱氏育有一子一女,谢丞目前在地方任职,钱氏本该陪伴在夫君左右,但去年二叔调回兆京,考虑到二老许久未见孙儿,加上兆京环境比地方好,过完年后,钱氏便随同孩子留在了兆京,且过个一年半载再说。

 沈兰棠与钱氏,两个都是外嫁妇,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和为贵,两人和和气气地闲谈了会,钱氏说到昨日沈兰棠与谢瑛去的小宴。

 钱氏:“瑛瑛倒也邀请了我,只是两个孩子离不得我,我这久居家中倒是让瑛瑛忧心了。”

 沈兰棠道:“如今酷暑,出去了也是白白被晒一天,不如等进了秋天气凉快,我们几个女伴带着孩子到城外郊游,别有一番趣味。”

 “那我就等着暑日过去了。”

 沈兰棠和钱氏闲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读书,一日就过去了。

 又过了两日,沈兰棠在房中作画,只见她手上握着一支笔,手臂一挥,霎时笔底春风,群魔乱舞——这作画重要的不是画,而是心,用画养心,你懂吧?

 “小姐。”

 宝珠从门口进来,轻声道:“廖管事那边差人过来了。”

 沈兰棠停下笔。

 她今日不出门,只在抹胸外边套了件半臂,抹胸无袖,半臂半袖,倒是在古代实现短袖了,闻言她朝着兰心点了点头,兰心转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一条刺绣宋罗长褙子,沈兰棠快速换上褙子,手臂一挥:

 “我们走。”

 ——

 金玉楼内间,一个外表朴实的中年汉子低垂着脑袋,小声叙述:

 “小人跟了那人三日,昨日他午后出门,小人跟着他进了安柳巷,他进了一个院子,小人问了邻里,说这院子是半年多前才租下来的,里头住的是个姑娘,偶尔会有男子过来找她。那人到日落才出来,出来后又从小门进了亭芳阁,直至夜深才出来。”

 亭芳阁,兆京最大的销金窟。还知道从小门进,有点防范意识啊。

 沈兰棠内心嘲讽了句。

 沈兰棠让廖管事打点了银子把男人送走了,送走男人后廖管事返回屋内,看向沈兰棠道:“小姐那我们以后……”

 沈兰棠淡淡道:“从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他有没有外室也不耽误我们赚钱。”

 她调查徐明言纯粹是有备无患,若是谢家看中了徐明言,那她就得想点法子把这婚事弄黄了,若没看中,就与她无关了,那她也不能冲到人未来亲家面前大骂徐明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徒有其表的小人吧?

 那她还不得名满兆京。

 挂在心头的事有了结果,沈兰棠反而放了心,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到了午后才回去,到家的时候正好有辆马车从对面过来。

 沈兰棠放下帘子,从车中下来。

 她这才慢悠悠走到自己院子,管家就找了过来,说道:“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最近她婆婆请她过去得有点频繁啊。

 难道是自己最近出去太频繁要被说了,还是昨天差点把厨房炸掉这件事被人发现了?

 沈兰棠怀着好奇到了谢母的院子,正厅房门敞开着,谢母和二婶有说有笑地说着话,见到沈兰棠,谢母招了招手,笑着说:“兰棠你快进来。”

 沈兰棠正了正衣袖走进



 “母亲,婶婶。”

 二婶脸上难掩喜悦:“兰棠你回。”

 沈兰棠眉目含笑,温柔低顺:“什么事啊?”

 谢母:“刚刚徐家派人过亲。”

 沈兰棠脸上笑容一僵。

 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日,沈兰棠和谢瑛一早就出了门。

 此番小宴的主人家是当今陛下宠臣,中书舍人范长进之女,范家一远房姑姑亦是皇帝妃子,范家可谓朝中新贵,因此宴会邀请的不是皇亲贵戚,便是新晋重臣家眷。

 历来所有圈子都是封闭的,不对外开放的,放在阶级门第观念森严的古代更甚,以从前沈兰棠的家世是万万进不了这个圈子的,就算如今她进来了,也不受欢迎。

 沈兰棠自进到院子就明里暗里感受到了好几回他人的排挤,她乐得清静,自己找了个亭子幽幽地看着院中谢瑛和她的姐妹淘们玩耍。

 谢瑛性格很是活泼,家世也允许她活泼,靖朝娱乐不少,春日不少见女子结伴在城外郊游打球,但这天气着实闷热,哪怕院中用了消暑的冰块,屏风隔热也无济于事。

 既然不能大动,女孩子们就玩起了文静的游戏,时下兆京贵族中流行投壶的游戏,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前方放了两个长颈宽腹窄口壶,女孩子自动分成两对,由下人计算得分。

 沈兰棠他们出来是早上,她自己抽了本书就着消暑的梅子汤倚在亭子凉柱上,时而看几眼书,时而听不远处姑娘们欢笑,昏昏欲睡。她这边催着眠呢,冷不丁耳边传出几声惊呼,不远处人声喧哗。沈兰棠懒散地睁开眼,看到院子入口走来几个年轻儿郎,几人皆是穿着华服,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范长进的长子,也就是范小姐的哥哥。沈兰棠看到范公子带着几人进来,脑中忽然亮起兆京里人称呼范夫人的外号:范大媒人。

 是了,范夫人热衷与人说亲,这是兆京上下都知道的事,这回范公子带来的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儿郎,沈兰棠粗粗一看,就看到几张出现在谢夫人桌上的脸庞,再一看其他女孩含羞带怯的表情,好家伙,合着这是场大型相亲会啊。

 范小姐上前两步,作娇蛮状:“好哥哥,我这正在招待贵宾,你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惊扰了我的客人,你怎么担当得起?”

 范公子连连俯首道歉:“是我的错,是我唐突,还请各位姐姐勿要怪罪。”

 “你说不怪罪就不怪罪了?”

 “哎呀你这”

 其他女郎见这对兄妹你一句挑刺,我一句唯诺,皆掩嘴笑了起来。

 “你们兄妹别是做戏来戏耍我们?”

 “青青妹妹这话就伤人了,我是一片好心怕姐妹们在家闷得慌,哪曾想我这个呆头鹅哥哥就带外男进,如何向我赔罪才好?”

 “你这.”

 “既是我们惊扰了各位,不若就由我来替玉蘅兄赔罪。”

 一白衣玉冠,面若敷粉的男子从范公子身后站出,他身高约有五尺半,一身昂扬姿态衬得他分外神采英拔,沈兰棠知道这个人,他是户部侍郎幼子,在兆京中素有“豪迈矜贵”的名声,同样名列此次选婿榜单。

 他朝着众位姐妹做了一个揖礼,姣好面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道:“我看几位姐姐在玩投壶,若我能十投十中,你便饶了玉蘅兄吧。”

 范小姐眼眸流转,笑骂道:“谁是你姐姐,我可比你小。好吧,你要是真能十投十中,我就替姐妹们绕了你们,姐妹们,你们应不应啊?”

 “应啊。”

 “你先投中看看.”

 徐明言由几位好友簇拥着,走到投壶线后,本来女孩子们自己玩耍,投壶距离约是两米,但既然有人主动请缨,有调皮的姑娘毫不客气地将壶搬到两倍远的位置。

 徐明言安然接受,举起一支箭,少一呼吸后就将之投出。

 正中中心。

 “再来,再来!”

 他又掷出一支,支支皆中,很快就投完了十回。十投十中,徐明言也不骄傲,抱拳道:

 “姐姐们承让。”

 范小姐面上含笑,走上前“不甘”地说:“好吧,算你运气好。”

 “好了好了,我们说话算数,这回且绕了你们。”

 “谢谢几位姐姐,不过此番还是打扰了姐姐雅兴,作为道歉——”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一个金色圆形小球。


“这个蹴球是我近日得到小物,甚有几分精巧,平日可做把玩,今天就当做是姐姐们游戏的彩头,哪位姐姐投壶得了最高分,就将蹴球当做奖品。”

 蹴鞠也是兆京流行运动,女孩子们也会组队玩耍,这份彩头倒是颇有些趣味。

 范小姐连着香囊拿过蹴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