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渔 作品

第 3 章 被偷家了(第3页)

 “那好吧,玉兰替姐妹们谢领了。”

 这么一段插曲,在这些正当慕艾之龄的少女们心中投下了不小的震动,尤其徐明言英俊潇洒,款款大方又进退从容,翩翩公子般的举止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沈兰棠眼见着好几个女子都目露兴奋,粉面含春。

 沈兰棠若有所思,扭头一看人群中的谢瑛,她果然也是一副两颊生晕,不胜羞怯模样。

 范公子们走后不久,少女们才重新活跃起来。谢瑛自小习武又活泼好动,投壶蹴鞠都是她的拿手活,几番比试下来,最终是她拿了一个全场最高分。

 她从范玉兰手上拿到香囊,在众女或羡慕或不甘的目光中走到沈兰棠身旁。

 沈兰棠好笑地看着她。

 “开心?”

 谢瑛咬唇道:“我赢了比试,自然开心。”

 “嗯,对。”

 谢瑛从香囊中拿出蹴球,这个蹴球的确有几分巧工在,整个蹴球由金丝做成,大小约婴儿掌心大,除金丝外,在多个平面还雕刻了动物,虽不满十二生肖,却是将鼠,牛,虎,兔,马,羊,猴,鸡都雕了进去,因靖人觉得猪狗低贱,又避讳龙,蛇。雕塑大小只比米粒大,可见匠心之巧,匠工之极。

 谢瑛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把玩起来。

 沈兰棠刚刚离得远,没看清徐明言拿出的什么东西,现在见到了,不觉蹙了蹙眉。

 “瑛瑛,可以借我看看么?”

 “啊?”

 谢瑛茫然且大方地将蹴球递给她。

 沈兰棠接过蹴球,心中怪异愈浓,她将蹴球转了半圈,指腹在一处纹路上摸了摸,果真是“金玉楼”的标记。

 这个蹴球是沈兰棠设计的,交给工匠后又看过实物,绝不可能认错,这个“金玉楼”的标志则是证明了她的猜想。只是这个金丝蹴球是金镶玉雀鸟珠饰的赠品,据沈兰棠所知,目前这套首饰只卖出了一套。

 “……”

 沈兰棠心中疑惑,但并无表露,很快将蹴球还给谢瑛。

 至午后未时三刻,宴会终于结束。沈兰棠和谢瑛同坐一辆马车回去,路上,沈兰棠见谢瑛对蹴球爱不释手,道:

 “这么喜欢?”

 “嗯,喜欢!”

 沈兰棠本想问她“喜欢球还是喜欢人”,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谢瑛玩了一天,又热又倦,回到家中就去了自己房里,沈兰棠也回屋洗了个澡,重新换上衣服才出来。

 今天也算是悠闲度过,但沈兰棠心中始终耿耿于怀,几番思索后,她还是出了门。

 “少夫人这个时间还出门?”

 “忘了点事,很快就回来。”

 沈兰棠乘坐马车到了店所在的街道,转了两圈才进店,廖管事见到她一惊:“小姐这个时候过来?”

 “嗯,有个事情问你。”

 沈兰棠到了里间,问:“你知道那位买了金镶玉雀鸟珠饰的客人是谁么?”

 廖管事目露迷茫:“小姐若是问名字,小人是知道的。”

 所有贵客都留有名字和住址,方便赠送节日礼物。

 “拿来我看看。”

 廖管事拿来簿子,上面填入的是一个叫“周婉娘”的名字,姓周,不姓徐,再看住址,并未填写。

 “这个周女客……”沈兰棠敲着桌面道:

 “从来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么?我是指有没有男客陪她过来?”

 廖管事:“我知道的都是一个人……等等——”

 廖管事叫来店里伙计:“乔三,你有没有印象这位周女客有没有和什么男客一起过来?”

 乔三做回忆状。

 “好像,有一回,有一回贵客买好了首饰,一辆马车过来接她,马车里出来的正是一位男客。”

 廖管事:“没记错?”

 乔三:“没记错,那男客一身华衣锦服,一表人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男客与那女客似乎并非夫妻关系,我观那女客姿态,似乎,似乎并非良家……”

 沈兰棠记得上辈子网

上流传一个梗,就是柜姐总是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是否是她的目标客人,这种眼力是经过无数次奖金磨砺后才获得的特有职业习性,古人并不比现代人愚笨,甚至因为不容踏错的阶级原因对待贵客更加小心,更加善于揣测他人身份。

 加之这时候青楼妓子众多,总之,你可以相信一个奢侈品店铺伙计的专业眼光。

 沈兰棠问:“你记得那个男客的模样么?”

 “记得,他呃……”

 沈兰棠见他哽住,并未强迫他描述,而是飞快道:

 “他是否身高约莫五尺半?”

 “啊,对!”

 “不胖不瘦,略微精壮,皮肤白皙?”

 “对!”

 “发迹微高,嘴角有一颗小黑痣?”

 “对对对!”

 乔三连连点头,都跟小姐说的一样!

 沈兰棠眼眸微垂:都对上了。

 这时候男人本就有三妻四妾的权利,权贵人家养个外室似乎也不难想象,只不过——

 沈兰棠脑中闪过谢瑛把玩着蹴球欢欣的模样,还有谢母桌上的那叠纸张和放在最上面的徐明言画像。

 ……

 “廖管事,帮我办件事情。”

 ……

 ……

 第二日一早,沈兰棠起了个大早,在婆婆那优哉游哉吃完饭后,趁着日头还未穿透花园的草木,她在院子里转悠了会,中途遇到从二婶那回来的大嫂。

 谢家二房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谢丞与其妻子钱氏育有一子一女,谢丞目前在地方任职,钱氏本该陪伴在夫君左右,但去年二叔调回兆京,考虑到二老许久未见孙儿,加上兆京环境比地方好,过完年后,钱氏便随同孩子留在了兆京,且过个一年半载再说。

 沈兰棠与钱氏,两个都是外嫁妇,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和为贵,两人和和气气地闲谈了会,钱氏说到昨日沈兰棠与谢瑛去的小宴。

 钱氏:“瑛瑛倒也邀请了我,只是两个孩子离不得我,我这久居家中倒是让瑛瑛忧心了。”

 沈兰棠道:“如今酷暑,出去了也是白白被晒一天,不如等进了秋天气凉快,我们几个女伴带着孩子到城外郊游,别有一番趣味。”

 “那我就等着暑日过去了。”

 沈兰棠和钱氏闲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读书,一日就过去了。

 又过了两日,沈兰棠在房中作画,只见她手上握着一支笔,手臂一挥,霎时笔底春风,群魔乱舞——这作画重要的不是画,而是心,用画养心,你懂吧?

 “小姐。”

 宝珠从门口进来,轻声道:“廖管事那边差人过来了。”

 沈兰棠停下笔。

 她今日不出门,只在抹胸外边套了件半臂,抹胸无袖,半臂半袖,倒是在古代实现短袖了,闻言她朝着兰心点了点头,兰心转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一条刺绣宋罗长褙子,沈兰棠快速换上褙子,手臂一挥:

 “我们走。”

 ——

 金玉楼内间,一个外表朴实的中年汉子低垂着脑袋,小声叙述:

 “小人跟了那人三日,昨日他午后出门,小人跟着他进了安柳巷,他进了一个院子,小人问了邻里,说这院子是半年多前才租下来的,里头住的是个姑娘,偶尔会有男子过来找她。那人到日落才出来,出来后又从小门进了亭芳阁,直至夜深才出来。”

 亭芳阁,兆京最大的销金窟。还知道从小门进,有点防范意识啊。

 沈兰棠内心嘲讽了句。

 沈兰棠让廖管事打点了银子把男人送走了,送走男人后廖管事返回屋内,看向沈兰棠道:“小姐那我们以后……”

 沈兰棠淡淡道:“从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他有没有外室也不耽误我们赚钱。”

 她调查徐明言纯粹是有备无患,若是谢家看中了徐明言,那她就得想点法子把这婚事弄黄了,若没看中,就与她无关了,那她也不能冲到人未来亲家面前大骂徐明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徒有其表的小人吧?

 那她还不得名满兆京。

 挂在心头的事有了结果,沈兰棠反而放了心,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到了午后才回去,到家的时候正好有辆马车从对面过来。

 沈兰棠放下帘子,从车中下来。

 她这才慢悠悠走到自己院子,管家就找了过来,说道:“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最近她婆婆请她过去得有点

频繁啊。

 难道是自己最近出去太频繁要被说了,还是昨天差点把厨房炸掉这件事被人发现了?

 沈兰棠怀着好奇到了谢母的院子,正厅房门敞开着,谢母和二婶有说有笑地说着话,见到沈兰棠,谢母招了招手,笑着说:“兰棠你快进来。”

 沈兰棠正了正衣袖走进。

 “母亲,婶婶。”

 二婶脸上难掩喜悦:“兰棠你回。”

 沈兰棠眉目含笑,温柔低顺:“什么事啊?”

 谢母:“刚刚徐家派人过亲。”

 沈兰棠脸上笑容一僵。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