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婴 作品

第七十七章(第2页)





连新年红包,这人都是好几倍送她的,显而易见不缺钱。




江白砚:……




江白砚逐一回答她不合时宜的问题:“两年前买的,价格尚可。”




说到这里,他多出一丝戏谑的笑:“漂亮,也不漂亮。”




施黛没听懂:“什么意思?”




桃花眼微微弯起,江白砚垂头看她,尾音是恶劣的轻:




“寻常住人的话,自是漂亮。若将某人囚禁其间……大抵不怎么漂亮了。”




被他一句话噎住,施黛愣了下。




旋即她噗嗤笑开:“房子漂亮的话……包吃包住吗?我能每天睡懒觉吗?哦对,你做饭很好吃。”




说到这儿,施黛忍下笑意,佯装一本正经:“关着我,宅院里请不了厨子。请问这位‘居心叵测’的恶徒,愿意给我做饭吗?”




施黛从不怕他。




即将出口的狠话含在舌尖,被她如此发问,成了一串断线的珠,分崩离析。




思绪良多,到头来只回她一句:“愿意。”




视线落在她脸上,像在确认什么,江白砚问:“你不怕?”




保持着将施黛困在树下的姿势,哪怕是低柔的问句,也显出沉重压迫感。




施黛回答得很诚实:“如果别人这样对我,我当然不可能放松。你的话——”




她问:“你会伤害我吗?”




比起疑问,更像反问。




江白砚微阖双眼。




贪恋与理智纠缠不止,他将指甲陷进掌心软肉,终是松开覆在树干上的右手:“不会。”




后退的同时,听施黛问:“你的酒醒了?”




江白砚:“……醒了。”




夜风里,传来施黛含笑的一声“嗯”。




紧接着,是更为猛烈的疾风——




毫无防备。




江白砚不过晃神,被人向后一推。




为了把他最快撂倒,施黛用了好几风符。




寒风呈四面夹击之势,凝出巨力,将他裹挟倾陷,向后倒去。




后脑即将着地时,风声骤然减弱,虚虚托住江白砚身体,没生出疼意。




电光石火,施黛反身压下。




她的手紧攥一张雷火符,扣住他手腕的脉门。




对峙逆转,江白砚长睫倏颤,在汹汹




()战意里(),竭力克制还击的本能。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




两人坐在河边?()_[((),施黛趁他失神,挥出准备多时的风符,把江白砚推倒压下,动作一气呵成。




因要将他桎梏,她不得不靠得更近,坐在江白砚腿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会稍纵即逝,施黛哪想得了那么多。




反攻顺利得超出想象,江白砚没有反击和挣扎。




她轻挑起眉,露出一颗虎牙:“运气不好遇到那种人,我会这样吧。”




这笑意灵动又狡黠,河中烛火映在她眼底,染出细碎金光。




像幅朝气飞扬的画,撕裂夜色,直入眼底,声势浩荡得不讲道理。




江白砚听懂她的意思。




这是在回答那句“你当如何”。




分不清是施黛身上的淡香太过摄人,还是她那一笑实在灼眼,思绪混沌间,他连声音都变得喑哑:




“符箓,准备了多久?”




施黛很诚实,居高临下打量他:“从你把我抵在树上开始。”




江白砚笑笑:“之后说的话,是为让我放下警惕?”




施黛眼珠一转:“想吃你做的饭,是真的。”




虽然不清楚江白砚为什么心血来潮提及这个话题,但他既然问了,施黛不介意认认真真地答。




大昭邪道之辈频出,她的确应该心怀防备。




遇上这种人,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打。




以江白砚为例,他实力太强,一旦硬碰硬,施黛只有吃亏的份。




过于莽撞地还击,不仅会让自己陷入极端被动的局面,还有很大可能性激发对方的怒意。




轻则加重囚禁力度,重则被打得断手断脚,美其名曰“再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




小说里都这么写,在施黛看来,这种人纯属罪犯,适合吃牢饭。




没办法直接硬碰硬,要她驯服听话,也不可能。




最有效的方式,是假意服软,一点点削减对方的防备心。




当对方露出疏漏,就是她出手的时机。




袖口里的符箓,施黛早想着该怎么用了。




后背和脑袋撞在地上一定很疼。




念及江白砚推她向树干时,罩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施黛也用风符做了个小小的缓冲。




效果不错。




“嘭!”




咧嘴一笑,施黛模拟出爆炸的声响,指尖轻叩符箓:“雷火符爆炸,坏人死掉。”




她说罢弯起眼,话锋一转:“摔疼了吗?”




她控制过风符的力道,并不疼。




倒是被施黛坐着的双腿,烫得像在被火烧。




眼尾泛出异样的潮红,在隐秘的快意里,江白砚轻咬下唇:“不疼。”




感觉很糟糕。




被施黛一步步诱哄,他心甘情愿任由她牵引情绪,直至此刻,非但全无羞恼,竟生出扭曲的悸动。




施黛




()就该炙烈得像团火,看似乖巧,实则生有猫爪般的刺。




若她失去棱角,对某人一味讨好,江白砚反而难以想象。




像有一根无形的绳,连在两人之间。




施黛掌控长绳一端,只轻轻一拉,便惹他心绪百转。




乃至于,即便以屈辱的姿势被施黛压在身下,江白砚也暗暗欢愉。




僵局没持续太久,施黛很快挪动身子,松开江白砚手腕。




他心觉失落,听施黛道:“你自己划出的伤口,在哪里?”




伤痕不值一提,江白砚仰面看她,神色平静:“手上。”




施黛揉了揉眉心:“上药用绷带了吗?”




自然要用。




他今日本是一身白,若鲜血溢出,无处可藏。




江白砚坐起身:“嗯。”




把雷火符收回袖口,施黛静悄悄瞥他。




他微垂了头,不知在想什么,一丝不苟的前襟乱出褶皱,乌发稍乱,隐有靡艳之意。




但下颌又是苍白至极,像脆弱瓷器。




江白砚应该是不怎么开心的。




施黛试着问:“要抱一抱吗?”




这个问题不带旖旎的含义。




她知道江白砚心理状况不太寻常,上次的拥抱缓解过他的情绪,是一项有效的安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