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秋野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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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李城肆板着个脸不说话,他还时不时回个头,用充满幽怨的神色盯白落枫。
肃郁微眯起眼:“那老大爷搞什么,神经病吗。”
他也不是傻的,刚刚李城肆冲过来朝他喊的那几句话,足够他体会出来对方没安什么好心眼子。
“他想靠你赢。”张孟屹淡淡道,“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你就懂了。”
“什么?”
“如果你有个男朋友——我说如果。如果,你男朋友还带着一群你不认识的人进了这个学校办事,大家都需要把你们学校过去那场大火的事情挖出来才能离开,而你很有可能知道真相是什么的话,你会怎么办?对了,你很爱你男朋友。”
这番话里的男朋友转头看向肃郁。
肃郁也瞥了白落枫一眼。和他撞上目光后,肃郁又装作没事人一样把目光移开。
“只告诉我男朋友。”肃郁说,“你们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张孟屹笑出了声:“确实。”
张孟屹看向那些家长的方向。家长们还在烧纸,调查员和灵媒师在后面看着。
张孟屹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着了。
他吸了口烟。
白落枫转头问肃郁:“这些家长每次来都这样吗?”
“不知道。”肃郁说。
纸烧了一会儿,几人也走上前去围观了会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纸烧完了。李妮妮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盆,阮千从包里拿出一大瓶水。俩人在桶里灌满了水,浇灭了火。
施远忍不住道:“当家长的道具还真齐全。”
“当爸妈的都这样。”粱月时说,“别说当爸当妈了,当个算长辈的亲属都会这样。每次我妹妹出门,我都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全给捎上。”
施远面无表情毫无笑意的从嘴里挤出来一声:“哈哈。”
被浇灭的火堆里徐徐冒出黑烟,阮千从袋子里拿出白菊,放在了黑灰前。
做完一切,她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上方。
这原来是校舍的一面墙,但现在已经被烧穿了,只剩下半层的残垣断壁,上面已是一片空荡。
仰头看了一会儿,阮千伸出手,指着上方说:“就是从这儿调下来的,我女儿。”
调查员和灵媒师一怔,抬头看去。
他们也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
窗户早已被烧净了,没人知道她指的是几楼的窗户。
张孟屹开口:“几楼?”
“三楼。”
阮千收回手,回过头,道,“当时火很大了,大门整个儿都被烧了,出不来。一楼全是烟,一楼的只能往二楼跑。再后来二楼也烧了,他们就往三楼跑。”
“三楼的本来想往顶楼跑,在天台等待救援。但是这个破学校怕孩子去天台玩出事,把去顶楼的门锁了,没人出的去。”
阮千说着说着,不禁怅然起来,“下面的火烧上来了,也跑不出去。窗户烧碎了,他们就往下跳,大概是想着残了也比死了好吧。”
众人无言。
张孟屹问:“你前天晚上和校长交涉的?然后回家去了,还是住在了学校里?”
“是前天晚上和校长交涉的。他还是老样子,说什么情况特殊,不把孩子还给我,又说让我住在学校里,慢慢商量。”
张孟屹:“住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宿舍楼啊。”
阮千说着,指了和他们的宿舍楼相反的方向,“那边那个。”
“完全天南地北啊。”白落枫说,“校长这是想避嫌吧。”
“估计是了。”张孟屹说,“你们的孩子的事,能不能详细说说?我们写调查报告交上去的话,也能给校方造成压力,说不定就能把尸体要回来了。”
阮千想想也是,点头应了,问:“你要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你知道什么?”张孟屹说,“比如,你孩子有没有给你说过遗言?起火的话,手机都是在学生手里的吧,发短信的话或许会有遗言?”
阮千摇头:“没,这里的学生周一来上课后手机要上交,周五放学再还,起火那天打不了遗言。”
“啊?手机上交?”白落枫看向肃郁,“可你不是……”
“那时候是那样,现在不管了。都闹鬼了,当然没闲心想那个了。”肃郁坦然道。
这倒也是。
“那,你们的孩子有没有说过什么让你觉得很奇怪的话,或者有过什么样的举动?或者起火前,都跟你们说过什么样的话?只要你觉得和鬼点火或者闹鬼有关系的就行。”
这话一出,张孟屹很明显看到李城肆表情一紧,眼神往旁边一飘。
张孟屹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
农民工就是淳朴,心里藏不住事儿。
他想。
阮千无甚表情变化,道:“这倒没有,她还挺经常回家跟我说学校的事情的,但是没说什么奇怪的。你非要说的话,就是她很久之前说隔壁班的人虐.杀小猫,简直是一群畜生……”
白落枫突然想起肃郁养的那只流浪猫。
他想了想,提了一句:“她说过李菊香吗。”
此话一出,李城肆脸上直接出现了惊恐。
“李菊香?”阮千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啊——那个农村来的女孩子!说过说过,是我女儿隔壁班的!我女儿见过她好几次,说她被同班同学欺负得可惨了,她还见过她们把她围起来打耳光呢!”
李妮妮也开口:“我儿子也说过,他跟李菊香是同班的,说是被班里的几个不学好的孩子一起欺负了。对了对了,跟闹鬼有关系的事情的话,我儿子说过一件事。”
张孟屹忙问:“什么事?”
“闹鬼前一个月,这个旧校舍就先闹过鬼呢。”李妮妮说,“听说是晚自习中间休息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出来上厕所,就看见走廊里飘着个人!”
“长头发、黑衣服、红盖头……跟新娘子一样!”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大家晚安!
第75章 光明高中(十二)
◎投票系统要启动了◎
“跟新娘子一样!”
李妮妮几句话, 一群人便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白落枫想象了一下——一个晚上,他走出教室, 在为了省电关了走廊灯的黑漆漆的学校走廊里, 一身红衣的红盖头新娘子忽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往下看,发现新娘子没脚, 正漂浮在地面上。
白落枫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这无疑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张孟屹赶紧追问:“仔细说说,你儿子具体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就那么说的啊。”
“具体一点。你把他当时说的话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复述一遍, 别少了细节。”
李妮妮摸住下巴, 沉吟片刻:“嗯……那天就是他放学回来, 特别兴奋地跟我说,他们班有个小姑娘晚自习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见鬼了,就是个新娘子模样的鬼。一开始他们班的人都不信,还笑话她。后来第二天晚自习就有第二个人见到了,接着又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
“见鬼的人一多, 大家才信了。后来他们班主任知道了, 校长也知道了,就让他们别传谣, 说现在是科学时代,不要封建迷信,学校里怎么可能有鬼。”
“再说,按这群学生说的,他们看见的都是个新娘子鬼。新娘子要闹鬼也不会来学校闹啊,题材都不符合, 肯定是看错了。学校就让他们少制造恐慌, 周五的时候还让他们早点下课回家了。”
“周一再上课之后, 就没人再见过那个鬼了,不知道是学校干啥了还是单纯的真是他们传的谣言。但是他们班有一个小姑娘,打大家见鬼那天开始就神神叨叨的,谁跟她说话都不理,后来还发了两次疯呢。”
施远提取到关键词:“发疯?”
“是啊,发疯。”李妮妮点点头说,“一次是几个女生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掀桌子了,还挥小刀要砍人;第二次是把红床单裹到身上在卧室里唱歌跳舞,唱着唱着就发疯了,把床单撕碎,从阳台上扔下去了。”
众人毛骨悚然。
白落枫道:“那个小姑娘,不会叫李菊香吧。”
“不知道,这我儿子就没说了,他不怎么跟我说这些班里的人际关系。”
李妮妮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忽的眯眼一笑,转过头,朝李城肆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是,他家女儿跟我儿子是一个班的。那个小姑娘发疯的时候,她女儿就是跟她说话的几个女生之一。问问他怎么样?他肯定知道得更多。”
“嚯。”张孟屹一挑眉,“原来如此,你女儿在旁边啊。”
张孟屹刻意把声音拉得极慢极高,抑扬顿挫地,好像一下一下砍着李城肆的心理防线。
好歹做了几年警察,张孟屹的威圧感一等一的强。李城肆被他吓得后退几步,脖子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李城肆咽了几口唾沫,哈哈干笑几声,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女儿怕我担心,根本就不跟我说这些的……”
“你看起来不像不知道啊。”
张孟屹幽幽说着,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如果那个小姑娘就是李菊香,她被人欺负,发疯的时候还有人围在她身边的话,那很有可能所谓的‘发疯’就是反击欺凌者。也就是说,你女儿是欺凌她的人之一。”
李城肆喉头一哽,脸色发白。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张孟屹便道:“看来我说中了,你女儿就是欺凌者。”
李城肆蠕动着嘴唇,没说出话来。他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阮千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怎么,你女儿欺负别人家小姑娘?”
李妮妮也说:“还把人家围起来打耳光?你怎么教她的?”
李城肆低下了头。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很不甘心地说:“别说了……孩子都已经死了,你们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死了就一笔勾销了?孩子可是全都死了,又不是只有你家女儿死了。”阮千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人家小姑娘也烧点纸,道个歉。”
李城肆张嘴正欲回话,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响起来的是白落枫的手机。
白落枫抬抬手以示抱歉。
他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白落枫蹩起眉,一脸疑惑,不知道是谁。
肃郁走到他旁边去看了眼,一眼就看了出来:“校长。”
“诶?”
“八成是来问你做法做得怎么样了吧。”肃郁说,“接吧。”
白落枫点了接听,肃郁也光明正大地凑了过来,把耳朵贴在他电话旁边,一副打定主意要偷听的模样。
他凑得非常近,白落枫跟他都贴到了一起来。白落枫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复合香味,是薄荷和不知名的茶香,应该是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在一起的味儿。
白落枫红了红脸,把电话往外抬了抬,方便他听到。
电话一接通,对面还真响起了校长的声音:“喂,你好,白先生是吗。”
“是。”白落枫应道,“校长?”
“嗯。”
校长应了这么一声以示回答,问他:“白先生,你这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法事?”
“这个……还需要一点儿准备时间。”
“行吧,那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白落枫问,“您有什么事吗?”
“方便的话,来一下会议室吧,前天你来过的那间,还记得路吧?”
“记得。”白落枫说,“去会议室干什么?您要开会吗?”
“是,这都一天了,问问你法事这边怎么样了。”校长说,“简单来说,就是你来做个工作汇报。毕竟我也花了不少钱,不能白给你。”
“呃,这个我——”
白落枫还要再说点什么,校长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老登放下一句“那我现在就去会议室你也过来”,就啪地挂了电话。
白落枫无语。
电话挂断,肃郁也直起了身。
“我猜得没错。”
他说完,揽住了白落枫的肩膀。
好死不死,他按的是白落枫受伤的那边。
肃郁把他揽住转了个身,手上用了些力。
白落枫一痛,嘴角一抽,五官绷紧了一下。
他咬牙忍住了,没吭声。
白落枫穿的衣服厚,绷带也包得严实,肃郁没摸出来任何不对。他回过头,对其他人说:“那我先陪他找校长去了,你们随便查吧。”
施远应:“啊,哦。”
张孟屹露出一种“该死的男同真tm恩爱”的看透一切的眼神,目送他俩走远了。
“说起来,白落枫不是肩膀有伤吗,”阮千说,“那么搂着没事儿?不疼的?”
“痛并快乐着吧,死了的男朋友能这么搂他几回啊。”张孟屹面无波澜道,“换我我也忍,又不是没疼过。”
“你很懂啊。”
“我也死老婆了嘛。”张孟屹说,“我觉得白落枫已经稳了。”
“哎?为什么?”
张孟屹没回答阮千,回头问施远和粱月时道:“你们俩也感觉出来了吧?”
“感觉出来了啊,谁也不是傻的。”粱月时说,“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我操,真的假的??”
“不知道,现在还只是感觉而已。”
粱月时说着,低头看自己的直播间,嘟囔道,“不过说起来,有件有点郁闷的事儿。有这么个和npC关系特殊的队友在,每次直播间里的观众的重点都不在我身上啊。”
“啊,习惯就好。”施远说,“我第一关开始就这样了。明明是我的直播间,观众弹幕说的却全是白落枫。”
施远瞥了眼自己的直播间,果不其然,又全是在讨论白落枫的。
【那个学生为什么那么黏那个主播】
【这他妈跟个牛皮糖似的……那个主播不会mpg了吧】
【mpg是什么】
【卖屁股啊,缩写】
【经常有这种人捏,为了通关出卖身体,男的女的都有】
【好恶心】
【好像不是,那个主播在观众区论坛有帖子了,说是每关必备的帅哥npC在外面的男朋友,上关他打的菩萨庙会就被放到论坛扒了】
【??有这帖子】
【挺有名的,也实锤了,有好多人去推理了】
【怪精彩的,有人说是那个npC原来是主播,就是为了男朋友进来的,通关失败才变成这么多npC。他男朋友就是为了救他进来的,难得的纯爱】
【世上哪儿有纯爱,笑死】
【我去他直播间投票了】
施远看到了投票这个弹幕,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主播之间的人气投票,没深究。
在游戏里一般都忙着推理通关忙来忙去的,都没时间细看弹幕,顶多闲的时候瞥一眼礼物值。
施远这么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弹幕已经因为白落枫全面沦陷,这轮主播的礼物值和排行榜那边白落枫也已经一骑绝尘,阮千都被甩在后面了。
施远开口问:“观众也有论坛?”
“有啊,怎么没有。”阮千说,“App分成主播和观众两个版本的,两个版本各自配置不同系统。观众进不了主播版,主播也进不了观众版。所以观众私底下都在论坛里说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观众嘛,无非就是说一说我们这些主播。”
施远说:“白落枫看起来在观众论坛已经火了。”
“想不火都难吧,一个npC是他男朋友。”粱月时说,“他这轮排行榜也第一了。”
李城肆嘟囔道:“真羡慕……这样下去,等游戏打完,他的积分肯定第一了。”
“羡慕什么,这样他就惨了。”阮千说,“你没看直播间里的弹幕风向吗。”
“啊?我看了啊……不是很好吗,观众都说什么纯爱啥的。”
“所以才完蛋呢。”阮千说,“你也是打了两三关的人了,这些不知来头的观众都是抱着什么心态看直播的,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他们会真觉得纯爱好?”
李城肆愣了。
施远也愣了。
他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直播间。
弹幕上又滑过去几句。
【哈哈哈哈哈这姐们够了解我】
【再说一句?真想撕烂她的嘴】
【咋了,我就想看人爆血】
【能来个鬼把她从中间撕开不?说你妈呢】
【笑死我了,什么叫抱着什么心态?老子就他妈想看你们都暴毙,你也跑不了,都分尸得了】
施远看得后脊骨发麻。
“投票系统要启动了。”粱月时说。
施远回头:“什么?”
“投票系统。”粱月时看着自己的直播间,“当一个直播间内超过一万人时,就可以投票决定是否启动相关的投票系统。”
“投票系统会自动读取弹幕内容,生成直播间内观众想要的三种剧情内容并进行投票。一旦投票成功,主播就必须要走那个被投票指定的剧情。”
施远听得头皮都炸了。
张孟屹忙问:“不走指定剧情的话,会怎么样!?”
梁月时凉凉:“死。”
张孟屹如坠冰窖。
他的表情难得地恐惧起来。但不是替自己,是替白落枫。
“看这样子,他被投票的内容,很明显了。”阮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直播间,缓缓道,“那个npC又要死了。不过还好,死在白落枫手上,他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太惨。”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晚了……受不了了我对不起你们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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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光明高中(十三)
◎“配冥婚的。”◎
张孟屹表情不太好看。
他不太愿意就这么认命, 不甘心地追问:“那投票系统就一定要启动?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阮千笑了,反问:“你觉得能有什么办法?”
“观众一万人以上,不是很容易达成的目标吗!”张孟屹说, “上一关他碰上什么死亡剧情的时候, 上了危险推荐,一下子观众数就七八千了!这还是个新主播的情况下。那这么一来, 你们A牌或者s牌的如果上个危险推荐,不是轻轻松松就会一万多人吗!”
“确实。但我们A牌的算法和你们不一样的。”阮千说。
“每个牌子之间,启动投票系统的在线观众人数的‘指标’都不一样。”粱月时接下话茬, “而且, 投票系统也不是一定会启动的。”
张孟屹懵懵的:“什么意思?”
粱月时摊摊手:“这里可是在玩真人恐怖游戏啊。真的有鬼的那种, 死也是真的去死,一个存档点都没得。有这个大前提下,直播就已经足够刺激了,什么时候开膛破肚都有可能,你昨晚又不是没碰见鬼。”
“直播剧情已经够饱满了。就算想搞些更刺激的, 观众也一时间想不出来, 连从弹幕里抽取剧情内容都做不到的,因为可能根本就没人要求。除非是某种特定情况下, 他们被激起了一种特别想看某个情节的欲望。”
“比如说,”粱月时指指白落枫刚离开的方向,“主播凭什么跟npC那么好。”
“再或者,两个在游戏里相依为命刀尖舔血相爱了的主播,观众就会想看他们互杀,或者其中一个死在另一个跟前。死村子里的那个冯来就经常用这招, 投票系统启动后, 他再给观众看想看的, 分儿当然会高很多了,他的牌子就是这么拿的。”
阮千总结:“总而言之,观众就会想看点美好的东西被毁。虽然这种时候还是少的,但我建议你们,闲着没事别跟队友走太近。”
她边说,边看了眼自己的直播间,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我被骂得好惨。说太多了,不说了。”
粱月时笑了声,转头对施远道:“仔细想想还挺后怕的,凌晨的时候不该跟你说那么多。”
施远愣了下,想起来他说的是天亮那会儿他俩说的悄悄话。
施远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张孟屹也蹩起眉。
听他们的意思,《愿》里的主播还能分为两种——一种是实力派,就像粱月时和阮千这样专注打游戏推剧情的。
另一种就是上次的那个冯来那样的哗众取宠派。他们喜欢搞一些噱头,专门为直播间观众服务,就是来演戏的。
毕竟在最终的积分评级环节里,局内表现和直播间的观众和礼物都算是评分要素之一。靠开启投票系统来哗众取宠地演戏,也能有效提高评分。
这些选择哗众取宠的,大概就是想用这种方法上大分。
张孟屹低下头,看向手机,白落枫直播间的在线观众数已经八千多了。
作为一个还没有进过死亡危险剧情的新主播,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可观。
也相当危险了-
白落枫和肃郁走上楼梯,来到了会议室这一层。
白落枫捂了捂自己的肩膀。刚刚被揽着走了一路,这两天刚好些的伤口又痛起来了。
肃郁走在他后面。
看见他这动作,肃郁诧异道:“怎么了?肩膀受伤了?”
“啊?没有啊,我就揉揉而已。”
白落枫边说边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以向他展示自己屁事没有。
“是吗。”
俩人一块往会议室走,白落枫随口问他:“你接下来有事吗?”
肃郁:“没,我逃课。问这个干什么?”
“一会儿有事想问你。”白落枫说。
“可以,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正说着话,肃郁的手机在他口袋里嗡嗡了起来,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肃郁把手机拿出来了,瞥了一眼,给挂了。
他又把手机塞回兜里。
白落枫问他:“是谁?”
“不重要。”肃郁漫不经心道,“到了,你进去见校长,我在外面等你。”
白落枫没多想,点头说好。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
校长背对着他,负着双手,面向窗户,低头望着学校。
白落枫关上门,往里走了两步,叫了声:“校长。”
校长回过头。
看见他,校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坐。另一个灵媒师呢,你俩没在一块儿?我打他手机打不通。”
白落枫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找不到他。”
“好吧。”
校长并不意外,也没多问,这种事儿似乎并不新鲜了。
校长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白落枫也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校长开门见山:“怎么样了?你要做法事吗?什么时候做?还是不用做法事,你能自己私底下一个一个解决过来?”
“这个,还是要查探一下情况之后再做决定。”白落枫说。
“都两天了,还没查探完?”
白落枫心里无语了一下。
这才第二天的上午,怎么就两天了!
校长看起来挺不高兴,白落枫心里翻了个白眼,道:“当然已经查探得差不多了,但是情况比我料想得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校长两条眉毛紧皱起,在额头上挤出来个川字。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怎么说?”
“旧校舍的幽灵数很多,尤其是地底下,我甚至看见了很多不是学生的鬼怪。”白落枫说,“经过通灵对话,有几个鬼说自己是早就住在下面的。校长,难不成学校是建在乱葬岗上面的吗?”
他向校长求证。
灵媒师的求证比一般人来得更吓人,天生就自带一种灵者看透一切的恐怖感。
校长脸色一白,眼神闪躲了下,又脸红脖子粗地急了:“我不是都叫你别查原因了吗!!”
“这不是我查不查的问题。校长,什么事情都是讲因果的。你想除鬼,就是要除果,既然要消灭‘果’,‘因’肯定也得跟着一起出现,我肯定是会知道的。”
校长喉头一哽,无言以对。
“您也不用担心,您是我的雇主。”
白落枫朝他微笑起来,“无论是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您是好心还是坏心,我都会帮您解决问题,并且绝对不会对外说出半个字。只要您想,我什么都能做。”
“您花钱雇我,我就会竭尽全力帮您解决问题的。但是,为了我做事方便且彻底,也为了让您能放心,请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白落枫望着校长的眼睛,问道:“在旧校舍里,我看到了一个红盖头的新娘鬼怪。”
“您知道她吗?”
校长的脸色当即惨白如纸。
他知道。
白落枫想。
“校长。”白落枫说,“请对我实话实说,瞒着我只会影响除鬼的工作。”
校长动了动嘴唇,咬紧牙关。他叹了口气,终于松口了。
“大火之前……那个旧校舍里,有一个班级,出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也不是问题。”校长说,“去年的高二(四)班里,有个农村来的转学生,叫李菊香。”
“她是大山来的,唱歌很好听,是被推荐进来的。但是农村来的嘛……免不得会被看不起,就被欺负了。她们班主任抓了几次欺负她的人,让她们写了几次检讨。”
“但是越抓,她们欺负得就越厉害,到后来也不敢管了。那些女生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儿,也就是扔扔她的书包,围着打一打她,骂她几句。也没把她打得很严重过,所以能不管就不管呗,也是为了她好。”
白落枫皱起眉。
有校园暴力行为,老师不管,到校长嘴里就变成为了她好了。
班主任抓得狠一点,闹得大一点,那些人还会敢欺负她吗?
校长当然是不会承认错误的,白落枫便也没有开口说。
校长继续说:“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班里的事儿都是该当的班主任负责的,又不会一件一件跟我报告。后来旧校舍里闹了一次鬼,那个女生就不太对劲了。”
“她突然就开始掀桌子发疯,还拽着欺负她的女生打,把其中一个女生脸都给划了,闹得不小。之后又有好几次,她都做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儿。”
“后来就是放火那天。很多学生跳下来的时候,其实喊了名字。”
“名字?谁的名字?”
“她的名字。”校长说,“那些学生说,‘李菊香疯了’、‘李菊香被鬼上身了’、‘李菊香杀人了’……”
“他们边喊边往下跳。”
白落枫无言。
听起来,李菊香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白落枫想了想,又问:“在学校建成之前,是怎么处理乱葬岗的?”
校长立刻挺直脊背:“我可是请道士好好请乱葬岗的鬼魂往生去了!”
“那旧校舍怎么会闹鬼?”
“……”
校长不吭声了。
“实话实说,校长。”白落枫再次提醒,“会影响我给你工作的。”
他这么一说,校长就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道:“道士就是走了个过场。”
果然。
“那时候没钱吗,学校都没建起来,哪儿有钱请好道士,路边随便抓的一个而已。”校长说,“我问过别的道士。他说学校阳气重,建在乱葬岗上也没事,能压制住,我就直接把乱葬岗铲平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死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死人哪儿会出来作祟。”
一群混账。
白落枫腹诽。
校长叹气:“早知道现在会这样,我就请个好道士了。”
白落枫懒得理他,问他:“那那个红衣女鬼?”
“我那个是真请道士来看过了,那是在这里出现的第一个鬼嘛。”校长说,“那个道士明明跟我保证说除掉了的。啧,江湖骗子。”
白落枫低下头,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
他抬头问:“既然学生们都说了是李菊香了,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除掉李菊香?”
“没用。”校长说,“一开始来的几个灵媒师,我都告诉他们除掉李菊香就行。但是里面的好几个都说,李菊香早就死了,没在这儿,除不掉,然后转头就走了。没走的说除掉李菊香了,可闹鬼还是照样闹,啥用都没有……一群废物。”
“反正要是有能力,自己也能察觉出来,我也就不一个个直说了。”
白落枫抽了抽嘴角。
他继续问:“学校建成之前,这个乱葬岗这一片原来是什么地方?都是什么人葬在这儿?”
“是个村子。”校长答,“村子挺穷,也挺偏的。没墓碑也没棺材,人死了就往这儿随便一埋,立个石头当墓碑。但是这片野狗和黄鼠狼什么的多,又爱下雨刮风,墓碑都被又吹又咬地弄掉了,就成了一片乱葬岗。”
“没墓碑,村民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人埋在哪儿了,后来就到处乱埋了。”
白落枫问:“那那个红衣女鬼,知道是谁吗?”
“配冥婚的。”校长说,“当年那个道士是这么说的。”
“哎?”
作者有话说:
我困鼠啦,明天写六千!
大家再撑撑,第五个副本开始就甜啦,醋鱼哥就不离开枫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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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光明高中(十四)
◎“答应我,你会杀我。”◎
“哎?”
白落枫愣了, 追问道,“冥婚?”
“是啊。”校长说,“那个道士说, 这本来就是片乱葬岗, 正经死掉的新娘子怎么会穿着嫁衣埋在乱葬岗里?就算是新婚当晚死了,也得给换身寿衣再埋。所以, 多半是那个年代把刚死的女儿卖给死了的小年轻,给人家在底下配冥婚的。”
白落枫沉默。
校长又往后一仰,挠着脸皱眉说:“但是挺奇怪啊, 她怎么又出现了?学校里闹这么长时间的鬼, 都没人看见过她, 我还以为是真除掉了。”
“已经没人见过她了?”
“是啊,很久都没出现了。”校长说。
白落枫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思索。
校长盯着他,沉默了会儿,问:“我都说完了, 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完事儿?”
“还得一个个来。”白落枫说, “毕竟现在在学校里闹的是两拨人。一拨是一开始的土著,另一拨是被烧死的学生。”
“土著是啥?”
“土著居民, 乱葬岗的鬼。”白落枫淡淡道,“人家先来的,当然是土著。”
校长无语。
校长问:“你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能做法事?这些鬼你什么时候能除完?”
“我们塔罗师是不用做法事的,后面晚上我就能给你搞完,再给我点时间。”
白落枫说完起身, 道, “那就这样, 我先去忙了。肯定不会白拿你钱的,你放心。”
“那就好。”
校长也起身,送他到门边。临走时,校长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按住他两边肩膀,极其用力拍了拍,认真道:“我可真的就多靠你了,现在的灵媒师就你一个!你可得帮我啊!”
白落枫倒吸一口凉气。
再能忍疼,也受不住别人在伤口上跺脚撒盐,校长这一拍还正好拍在他伤口上。白落枫只觉还在痊愈的皮肉当场崩裂,鲜血喷涌而出。
他痛呼出声,推开校长,捂住受伤的肩膀。
校长吓了一跳,恼道:“你推我干什么,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你干什么呢!
白落枫不敢多说,他也不想久留了。随口找了个借口敷衍一句后,便再不管校长不满的大叫声,捂着肩膀匆匆出了会议室。
关门的时候,校长还在朝他喊:“你推我几个意思!?我是你老板!你敢推我!?”
白落枫直接把门关上。
门关上后,他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是肃郁的声音。白落枫抬起头,肃郁正靠在对面的窗边看手机。
见到他出来,肃郁愣了一下。
肃郁突然瞪大了眼,直起身,匆匆朝他走过来,急道:“肩膀怎么有血!?”
他这么一说,白落枫才感觉到手上一片温热黏腻。松开手一看,他才看到手心里全是血。
肩膀上也是。出血量太大了,衣服上都染了一片,且越染越多,还在出血。
“我……”
白落枫刚出口一个字,肃郁就走到他跟前来。根本不听白落枫说话,他过来就掀开了白落枫的外套,看里面的受伤情况。
里面更加惨不忍睹,半个肩膀都红了。
肃郁看得眉头皱起,脸黑得像要滴墨。
“那个,我……!?”
白落枫还想解释,肃郁却一个字儿都没听。他松开衣服,低下身,直接将白落枫拦腰抱起。
“别动。”肃郁说,“这伤口不小,动一下就会出血的,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自己能走。”
“这么大的伤口,走什么。”
肃郁否决了他,横抱着他离开了。
医务室在三楼。肃郁抱着他往下走了三层,到了地方。
医务室里没有校医也没有老师,各处都蒙了一层灰,已经有段时间无人造访了。
肃郁把白落枫放到床上,让他坐好,自己去拉开了窗边紧闭着的窗帘,让外面的天光进来后,又去一旁的药柜里面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了。
白落枫四处打量着。这学校的医务室就是摆设,地方不大,药柜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张。
白落枫问道:“你们以前有校医吗?”
“不记得,反正现在没有。”
肃郁答着他,也把需要的东西都搜罗好了。他抱着东西走了回来,反客为主地问道,“你这伤怎么弄的?”
受伤原因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主要是对肃郁有点儿难以启齿。
毕竟答案是“被你砍的”。
白落枫“呃”了一会儿,说不出话。
肃郁坐到他受伤的肩膀那边,刚掀开他的外套,把外套从这条动都不能动的胳膊上撸了下来。
听见他这迟疑的声音,肃郁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落枫哈哈干笑两声。
肃郁看着他里面这件衣服的出血量,表情再次难看了起来。
“这件衣服得剪掉了。”肃郁说,“可以吗?”
白落枫哭笑不得:“想不可以也不行吧?”
他都这样了,胳膊都抬
不起来。硬要脱衣服的话还可能会碰到这个伤口,到时候更难处理。
只能废掉这件衣服了。
他都这么说了,肃郁也不再问。他拿出剪刀,剪掉了白落枫身上的衣服。
伤口在肩膀上,被别人处理起来,那人就免不得要离他很近。
两人咫尺之距,近得白落枫一偏头就能亲上肃郁的脸颊了。
他瞧着肃郁。肃郁皱着眉头,挺不高兴的。
白落枫低下眼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他眼睛里沉下几丝落寞。
肃郁剪开衣服,又剪开满是鲜血的绷带。白落枫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里,有丝丝凉意。
肃郁的神色更不好看了,他嘟嘟囔囔了句什么,白落枫没听清。
肃郁没看他,自顾自说了句“忍着点”,就用毛巾沾了酒精,一点一点地去擦掉血,又按在伤口上止住。
很痛,白落枫皱皱眉,忍住了。
比起别人来,白落枫的反应称得上是平淡了,他一声都没哼。
肃郁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疼吗?”
“疼,能忍。”白落枫说,“我最会忍这个了,没事。”
肃郁瘪瘪嘴,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过了几分钟,肃郁放下沾满血的毛巾。他捏着没沾到血的毛巾边角,把白落枫伤口周围的血都擦净了。
他放下毛巾,拿起旁边的白布,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点着伤口给他消毒。
肃郁轻车熟路地给他弄着,白落枫低头看着他做这一切。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白落枫忽然说:“对不起啊。”
肃郁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突然道什么歉?”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白落枫说,“想到你以前的事。”
“我以前怎么了?”
白落枫说:“现在这么熟练,以前没少受伤吧?”
“还好。”肃郁低头给他的伤口消毒,“谁不受点伤。”
“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
“对不起你。”白落枫淡淡道,“我现在有你帮我,可你那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你好不公平,对不起。”
肃郁沉默不语,也没动。
白落枫追问他:“你那时候受伤,有队友这样帮你吗?”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白落枫笑出了声:“别装了,你都想起来了吧?”
肃郁手又开始动了。他一边给白落枫伤口消毒一边装傻:“什么?”
“别骗人了,你根本没见过我们所有人。”白落枫说,“你一开始就在宿舍里,见过的外人就只有调查员和灵媒师。老师那种身份,很难想象是和灵媒师一起来的。作为一个学生,正常思维应该是调查员和灵媒师一起来的,老师是跟他们错开,提前或之后来学校入职的。”
“但是你今早说老师的时候,跟我们说的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人’。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是一群人同时来的。”
“你已经想起来了。对不对?”
肃郁没吭声。
他手上继续干着活,没有抬头。
“肃郁,”白落枫叫他,“肃郁,别不说话。”
肃郁叹了口气。
他又一次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白落枫:“我是想起来了。我也没有想瞒着你,我只是觉得你不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
“你看起来很伤心。”肃郁说,“我猜是开发者给你什么东西了。所以感觉我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让你更难过。”
白落枫莫名很委屈:“你这什么逻辑啊,就因为我很难过你才应该说啊……”
“说了只会更难过。”肃郁说,“也不止这些。其实,按照这个情形看,我一定会死的。”
“……剧情设定吗?”
“算是吧。”
白落枫懂了。
既然最后会死,那还不如什么都别说。在这里越温存越用情越留下记忆,最后死别的时候也越撕心裂肺。
倒不如什么都不留,死的时候反倒能轻松点。
白落枫不说话了。
肃郁瞧了他一眼。白落枫倒是神色如常,表情没甚变化,只是沉默地平静着,眼睛不看他了。
白落枫低下头,眼神没有落处,瞧着是自己发呆去了。
大约是习惯了。
肃郁继续手上的动作,给他的伤口消毒。
肃郁随口问:“这是第几关?”
“第三。”白落枫答。
第三把了,那是已经见过两次了。
肃郁心里盘算着。
按照开发者的神经病性格,肯定两次里他都死了。
再加上外面自杀的那一次,已经有三次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又俗话说事不过三的,有三次就已经能习惯得差不多了。
足足三次,足够他把心理建设做好了。
他又是在医院长大的,死亲人死爱人这种事屡见不鲜……
肃郁心里想着,硬是说服了自己白落枫一定习惯了。
肃郁问他:“这伤怎么弄的?”
白落枫老实回答:“被砍的。”
“被谁砍的?”
白落枫不说话了。
伤口深得令人发指,肃郁看得心疼。但说再多都有点事后马后炮了,只会越听越烦,他也就不问了。
“回头去超市区买个防身的吧,有那种小斧头,随身拎着点。”肃郁说。
白落枫还是不说话。
肃郁又自顾自唠叨了会儿,白落枫一直不吭声。对方一直没回应,肃郁自讨没趣儿,到后面也不说话了。
终于把伤口重新包好绷带,肃郁说:“这样就行了。你有伤就跟我说啊,我不知道还揽了你一路,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