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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光明高中(八)
 




◎“那是我的使命。”◎
 




“再吓他一个试试。”
 




这句话一出, 那鬼僵住不动片刻,居然真的收起了焦黑的鬼手,缓缓回到了床下。
 




滚落在房间里的人头也消失了, 落在床上的头发灰和墙上的血印也都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了。
 




白落枫看呆了。
 




“有病。”
 




肃郁低低骂了一声, 不知道骂的是谁。
 




骂完这句,他又往前两步, 看了眼白落枫的上铺后,低下头问他:“你怎么样?有事儿没?”
 




“没、没有。”
 




“伤到哪儿了没?”
 




“没有。”白落枫说,“谢谢。”
 




“谢什么。”
 




话刚说完, 楼上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白落枫听到了粱月时极其清晰的惨叫声。
 




他听到粱月时喊:“我操!施远!!救我!!”
 




施远也很大声地骂他:“别喊名字!傻逼你没看规则吗!!”
 




粱月时又喊:“对不起!!”
 




白落枫哭笑不得。
 




肃郁回身走了两步, 从自己床边拿起一副耳机来,又回头过来,俯下身来,把耳机戴在了白落枫头上。
 




耳机覆住白落枫的耳朵。这么一来,他耳边的吵闹声被盖住了不少。
 




“这样就吵不到了。”肃郁说, “睡觉。”
 




这么说着, 肃郁回头去拿了自己的被子过来。
 




戴着耳机,肃郁的声音也有点听不清, 白落枫便把它摘了下来。
 




刚摘下来,白落枫就看到他拿着被子过来了。
 




他懵了:“一张床睡??”
 




“是啊,难保有刚刚那样不识相的鬼。”
 




肃郁爬上他的床,床板嘎吱了一声。他没急着躺下,跪在床边说,“不跟你一个被子里面, 我也不会碰你。这样可以吗?”
 




白落枫难过道:“不在一个被子里面吗?”
 




“……”
 




肃郁听出了点什么, 他莫名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
 




“确实挺失望的。”白落枫说, “一个被子呗,咱俩盖两层。”
 




“……咱俩认识还没有两天。”
 




“不一定哦。”白落枫说。
 




肃郁无言,他的眼神往旁边飘了飘,看来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白落枫说:“一个被子吧,我都没跟你一起睡过。”
 




肃郁脸红了,红得在黑暗里也特别明显,连耳尖都上了一层血色。
 




好可爱。
 




白落枫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肃郁说,“一个被子就一个被子……”
 




“好好好。”
 




白落枫掀开被子,肃郁坐了进来。他把白落枫的被子盖好,又把自己拿过来的被子铺在上面一层。
 




两层被子盖好,肃郁说了声“睡觉”,躺了下去。一沾到床,他立刻侧过身,面向床外,背对向白落枫,摆明了自己是很守男德的男人,今晚是不会动他的。
 




白落枫哭笑不得,跟着躺了下去。耳机挂在脖子上怪硌得慌,他便取了下来,拿在手里。
 




楼上又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声,是粱月时。
 




老哥们好像又活见鬼了,连哭带嚎的,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
 




白落枫仰面躺在床上,听着楼上的咚咚锵锵一阵乱响。
 




他们这边悄无声息,再没有半个鬼了。但楼上似乎陷入了白热化,越闹越热闹。
 




到后来不止是楼上了,白落枫突然听到隔壁也一声大叫。
 




接着,楼上楼下都响起了尖叫声。
 




整栋宿舍楼都陷入了癫狂之中。
 




尖叫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武器轮番上阵,闹鬼声和活人举起武器自卫的声音响成一团,跟大半夜突然闹起义打夜仗似的。
 




他们这儿却仍然安静。
 




楼都开始震了,肃郁这间屋子还是安静如鸡。
 




在尖叫声里,白落枫小声道:“肃郁。”
 




肃郁没啥反应。
 




白落枫改口:“邹梦煜。”
 




肃郁有反应了:“嗯?”
 




“你睡了吗?”
 




“……睡了的话刚刚是谁在答应你。”
 




“我以为你做梦说梦话。”白落枫说,“每天都这样的吗?”
 




“嗯。”
 




“每天晚上你们都这样打鬼?”
 




“看情况,有时候晚上就很安静。”肃郁说。
 




“那今晚这样的情况多吗?”
 




“很多。”
 




“校长不管吗?”
 




“他敢管个屁。”肃郁嘟囔着。
 




“是吗。”
 




“别问了。”肃郁说,“把耳机戴上,睡觉。”
 




“哦。”白落枫问他,“你能转过来吗?”
 




“我转过去干什么……”
 




“抱着我呗。”
 




“……”
 




“不可以吗?”
 




肃郁没吭声,仍然背对着他。
 




“你不想抱我吗?”
 




肃郁还是不说话。
 




“好吧。”白落枫自说自话地继续问,“你觉得我很烦吗?”
 




“没有。”肃郁说。
 




白落枫笑了声,道:“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说。”
 




“假如说,”白落枫说,“我说假如啊。假如,你有一个男朋友。”
 




“你这个男朋友很倒霉,得了治不好的病。有天他病情恶化了,马上就要死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神,说让你去鬼屋里走几圈就能救他。”
 




“你应该很爱你男朋友,所以你去了。结果你却在鬼屋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失忆了。虽然你不太记得了,但你还是硬把这几圈走完了。”
 




“可是走到最后,你发现这个神是在耍你。他要你把命交出来,换你男朋友的命。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还是把命给了神,救活了你男朋友。”
 




白落枫说到这儿,突然顿住,沉默了。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
 




“……”
 




白落枫问不出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仔细算算,他知道这事儿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他其实在列车长那儿就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了。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其实也只是揭开这上面的封皮,让整件事确确切切脱皮见骨地展现在他面前。
 




这么多天,他应该把这件事消化得差不多了。
 




可他并没有。他说起这件事,无所适从和不堪的痛苦仍然如洪水猛兽般将他吞没。
 




他站在情绪的海啸里茫然,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太多太浓烈太痛苦的东西涌上心头,然后横冲直撞的找不到出口,于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问不出来。
 




只是仿佛旧疾重发,心脏又开始痛得要死。
 




肃郁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受过重伤,肃郁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不记得他了。不记得他的肃郁给自己留下了一本日记,可能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的肃郁还坚持着在这里为他走到了死。
 




每每想到这一层,意识到这件事,白落枫都感觉心脏好像又得病了。
 




很痛。
 




痛得想一死了之。
 




“好好活着就好。”
 




肃郁突然说。
 




他话说得突然,白落枫没反应过来:“哎?”
 




“我说,好好活着就好。”肃郁还背对着他,“你不是要问我,如果我是这个人的话,会想对这个男朋友说什么吗?”
 




“是我的话,我就会说,好好活着就行了。路是自己选的,和那男朋友又没关系。”
 




“……可是……你不会,恨他吗?”
 




“为什么要恨他?”
 




“因为……”白落枫吸了口气,“要是他没有病,你也就不用死了。”
 




“谁会愿意得病,又不怪他。既然是自己失忆都要选的路,那就是说他那男朋友值得他那么干。”
 




白落枫不说话了。
 




四面八方而来的尖叫声更响了。
 




白落枫翻过身,在黑暗里抱住了肃郁。
 




正闭着眼躺在枕头上的肃郁后背一热,猛地睁开了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主动,他愣了半晌,默默掀开被子,看到了环绕在自己身上的一双手。
 




后背上传来温度,环绕着他的手缩紧了许多,将他抱得更紧了。
 




温度隔着衣服布料贴在他身上,一呼一吸都感受得到,连对方胸口的起伏都慢慢跟着自己的胸腔步调一致了。
 




肃郁僵住,一动不敢动。
 




感受到了他的僵硬,白落枫把脸埋在他后背上,闷声说:“抱歉。”
 




肃郁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他不敢问。
 




“就今晚,”白落枫说,“今晚就先这样,可以吗。”
 




肃郁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沉默间,听到身后人的呼吸开始抖。
 




“求你了。”
 




“求你了……”
 




环绕着他的手也跟着开始发抖。肃郁终于意识到了,那是哭腔。
 




他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他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
 




颤抖和哭腔因为这一声“好”而收敛了许多。
 




白落枫紧紧贴着肃郁,抱着他不松手。随着四周的闹鬼响动,他时不时地把他抱得更紧。
 




在四周的尖叫混乱声中,他们一同窝在一个狭小的避难所中。
 




肃郁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黑暗,一些奇怪的回忆碎片涌进脑海里。
 




他感到后背湿了一块儿,是抱着他的人哭了。
 




肃郁听到了对方压抑的闷哭,又有更多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些如蒙太奇一般的回忆碎片乱七八糟,但肃郁却能看清每一帧。
 




如同被水流缓缓冲散的泥堆,回忆的桎梏枷锁被解开了。
 




肃郁慢慢抬起眼帘,望向外面的黑暗。
 




“你男朋友。”
 




他忽然开口,白落枫抬起头,看向他。
 




“你没有对不起他。”肃郁说,“不论如何,他应该没有后悔过。”
 




“他也不是为了让你后悔和觉得对不起,才做这些的。”
 




“他大概……只是觉得你该活着。”
 




“别对不起。”
 




白落枫没有回答他。
 




天边渐露熹光的时候,这场闹鬼的盛宴来到了尾声。
 




施远从床上探出身子,把一个烧焦了的人头脑袋扔出了阳台,宿舍里这才算干净了。
 




地上全是血污,施远的床单上也有一滩血迹,这都是他们战斗过的痕迹。
 




粱月时气喘吁吁,手捂着肋骨,他已经岔气儿了。
 




他笑起来,道:“这算不算……毁坏尸体?”
 




“我不毁他,被毁的就是我了。”
 




施远两手叉腰,也喘着粗气。
 




粱月时笑了声,站到床上,向远处看了眼:“天亮了,真是难忘的一晚。”
 




施远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你还睡得着?”
 




施远一顿:“睡不着了。”
 




粱月时拿起自己放在床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盒烟来,问他:“抽吗?”
 




施远点点头,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把烟拿过来。
 




粱月时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来,叼到嘴里,抬手扔了过去。
 




施远接住,也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
 




粱月时问他:“有火吗?”
 




“懒得拿。”施远说,“你有就借我。”
 




“好说。”
 




粱月时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个打火机来。
 




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胳膊抻得老长,一手拿烟一手拿火的,两只手都抻得离自己老远,很艰难地把火点上了。
 




施远看得无语死了:“你干嘛呢?”
 




“我怕火嘛。”
 




粱月时干笑着,把打火机扔给了施远。
 




施远无语地白他一眼:“怕火你还抽烟。”
 




“猫毛过敏的人有的还喜欢猫呢,这又不冲突。”
 




施远哼哼一声,问他:“怎么怕火了?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粱月时把包放下,坐到床边,掀开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腹部来。他身材很好,露出的一部分肚子有肉眼可见的腹肌和马甲线,以及很明显的一大块烧伤。
 




施远看愣了。
 




“十几岁的时候出去玩,我妹妹跟我闹,不小心把我推到篝火上了。”粱月时放下衣服,云淡风轻道,“没办法,小孩子不懂事。”
 




“啊,哦。”
 




施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抽了两下嘴角,干巴巴道,“人没事就好。”
 




粱月时倒是乐观,对此哈哈大笑了两声。
 




“说起来,你和你妹妹后来怎么样了?”他问,“我都几年没见她了。”
 




“就那样呗。”施远低头给自己的烟点上火,嘟囔着,“凑合活着,没死。”
 




“是吗,那很不容易哦。”
 




粱月时唏嘘了声。
 




施远没应,两人再没了话。
 




沉默之间,施远吸了几口烟。
 




他把烟夹在指间,转头对着阳台长呼出来。烟雾缭绕里,他看了眼粱月时。
 




粱月时叼着烟望窗外,两腿叠在一起,手抱着旁边爬上铺的梯子,表情随意又无聊,翘着的腿也一晃一晃。
 




他这姿势和施远现在很像。
 




施远也翘着腿。不同的是,施远的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放在身后,重心往后靠着。
 




施远望着他,心中的异样感没来由地越来越强。
 




施远说:“粱月时。”
 




粱月时转头瞥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粱月时瞳孔微微一缩,眼睛里有异样的光闪了过去。
 




虽然只有一瞬,施远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粱月时眼睛一弯,笑了起来:“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不太对。”施远说,“你瞒了我什么。”
 




“倒是确实有一点。”粱月时说,“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家里的事而已。”
 




“真的吗?”
 




“真的啊。”粱月时笑眼弯弯道,“骗你也是情非得已的。真的,我其实不想骗你的。”
 




施远露出狐疑的目光。
 




“哇,好伤人的眼神啊。”
 




粱月时脸上笑意消失,他露出了十分做作的痛心眼神。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拍了拍,道,“你不信我了吗?”
 




“这种游戏里能信你就有鬼了吧?”施远说,“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余董宇了。”
 




粱月时又笑出声来了。
 




“也是,这种环境,免不得要互相怀疑一下。”粱月时说,“怀疑我也没关系啊,我对你死心塌地就行。”
 




“……你说什么呢!神经病吧!”
 




“我认真的。”
 




粱月时再次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他往前一靠,整个人靠到梯子上,笑眯眯地对他道,“你怀疑我可以,但是这个你得相信我。”
 




“在这里的人都会为了愿望不择手段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阮千也好,张孟屹也好,白落枫也好,大家随时都可能背刺对方。我也一样,我可能会背叛任何人,但只有你,我不会背叛的。”
 




“我会让你活到最后的,”粱月时说,“那是我的使命,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活的。”
 




他说得很认真。
 




施远僵着一张脸盯着他,眼角抽了两下。
 




偏偏粱月时还一直保持着认真而自信的表情,紧紧盯着他。
 




施远受不了了,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好恶心。”
 




粱月时:“……你真的很伤人。”
 




施远啧了啧舌,不想再答。他真的被粱月时过于肉麻的话恶心到了,偏开头吸了口烟。
 




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施远抬头,看了眼床板。
 




床板上的血字规则消失了。
 




施远刚要松口气,突然目光一凛。
 




床板上,浮现出了新的四行血字。
 




新的规则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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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光明高中(九)
 




◎“就是觉得怪怪的。”◎
 




白落枫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感到手上一空, 似乎是被他抱着的人离开了。
 




床板传来吱呀两声,白落枫睁开眼。肃郁已经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床位那边, 脱了上衣开始换校服。
 




他脱下上身的睡衣, 露出瘦削白皙的身形,脊骨和蝴蝶骨都凹凸得非常明显。
 




他真的瘦了很多。
 




白落枫想。
 




白落枫躺在床上没动。盯着肃郁换完了上衣, 他往旁边一侧身,仰面躺下,才发现床板上的血字换了一遭, 变成了新的三条规则。
 




【欢迎来到臭名昭著的光明高中。为了您的生命考虑, 请在本日白天遵守以下规则:】
 




【1.校方人员在上课时间内不会在教学楼以外的地点随意走动。如果在上课时间内遇到校方人员, 请不要出声应答。】
 




【2.不论你在哪里,如果闻到烧焦味,请立刻离开。】
 




【3.请不要回应任何一声呼唤你的名字的声音。】
 




白落枫对着床板发了会儿呆。
 




“醒了?”
 




肃郁开口说话,白落枫转过头看向他。
 




肃郁换好了裤子,正在穿校服外套。
 




他低头看着白落枫, 问他:“困吗?再睡会儿?”
 




“不用了。”白落枫说, “你今天去上课?”
 




“不去了,我逃课。”肃郁说, “我今天跟你走。反正学生就那么几个人,老师也是菜鸟,上不上没差。”
 




“菜鸟?”
 




“是啊,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几个人。”肃郁把校服的袖子挽上来,心不在焉道,“这学校都闹鬼成这样了, 有能力的老师当然不会来, 天底下正常的学校那么多呢。来的全是不会教书的菜鸟, 做题速度还没我快。”
 




早上刚起,白落枫的脑子还没完全开机。他宕机了似的,大脑运行速度加载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们这群主播里,还有人阵营是老师,身份是被光明高中聘来教书的老师。
 




给肃郁这些学生上课,就是他们的工作和游戏目标。
 




那现在,阵营是一共有五个?
 




灵媒师、调查员、老师、学生和家长。
 




白落枫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着自己半张脸暗暗思忖着。
 




肃郁走到他面前,站在他床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白落枫注意到了,但没说话。又思索了一会儿,白落枫抬头问他:“你上课时间是什么时候?”
 




肃郁眨巴眨巴眼:“我不去上啊。”
 




“我知道,我问一下大概时间。”
 




肃郁乖乖回答:“早上七点四十到中午十二点半,下午一点半到晚上五点半。”
 




“这样。”白落枫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跟我谢什么。”肃郁说,“早上吃什么?我去食堂买。”
 




“我……”
 




白落枫刚要说话,宿舍的门被咚咚敲了两声。
 




白落枫立刻想到床板上消失了的规则里写过的不要开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哪怕敲完门,门外又响起张孟屹的声音,叫了他一声白落枫。
 




白落枫还是不敢应声。
 




他犹豫踌躇着要不要信门外的就是张孟屹时,肃郁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的确是张孟屹。他看到来开门的是肃郁,也没吃惊,掠过他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到白落枫,就说:“陈雨泽不见了。”
 




“哎?”
 




“昨晚突然不见了。看到床板上的规则之后,我俩立刻就睡了。闹鬼的时候我醒了,他的床那时候就已经空了。”
 




张孟屹说着说着,眉头深皱起来,沉声道,“他蒸发了。”
 




“那完了。”肃郁说,“你们不用找了,他已经没了。”
 




肃郁的决断下的速度太快,白落枫和张孟屹都愣了愣。
 




张孟屹皱眉道:“不找找就直接定死刑?太草率了吧!”
 




“都不是第一个了。”
 




肃郁把门拉开靠住墙,自己往门上一靠,摊手道,“这里因为闹鬼而死的人早都数不过来了,他们也是一具尸体都没有。大家好像都被这片地皮吃了似的,个个都是人间蒸发的。你们翻遍学校也找不到他的,我估计他是早你一步死的而已。”
 




张孟屹撇撇嘴,无法反驳。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你们能懂了吧?”肃郁双手抱臂,转头看向白落枫,“把该做的事做了,早点走吧。”
 




白落枫愣了愣。
 




不知为何,他觉得肃郁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肃郁也只瞥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几人收拾出门,张孟屹也叫上了粱月时跟施远一起出来了。
 




张孟屹不愿放弃下落不明的陈雨泽,在宿舍楼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
 




没找到人,他们也不再浪费时间了。
 




调查员们打算去别的地方搜查,白落枫本来想跟他们分开,去教学楼打听一下李菊香,可他们所有人都被肃郁叫了回去。
 




“没用,你去他们也不会说的。”肃郁说完白落枫,又望向调查员们,“你们也是,重点不在别的地方。”
 




“那要去哪儿?”张孟屹问。
 




“这边,跟我来。”
 




肃郁把他们几人带到了旧校舍。
 




“又是这里?”施远道,“昨天就来过了啊,一点儿东西都……”
 




肃郁打断了他:“昨天没有东西,不代表今天没有东西。前天晚上你还没见鬼呢,昨天晚上呢?”
 




施远无言以对。
 




“我有点儿事,先失陪了,你们自己查一会儿吧。”
 




肃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回头对白落枫道,“我走十分钟左右。你记住,二楼通三楼的楼梯断了一截。”
 




白落枫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迷茫地眨了眨眼。
 




“还有,这里原来是乱葬岗。”
 




肃郁拍了拍白落枫的肩膀,不再多说,回身走了。
 




张孟屹高声问他:“你去哪儿?”
 




“少管我。”
 




肃郁头也不回地放下这么一句,径直走了。
 




四人再次一头扎进了旧校舍。
 




旧校舍还是老样子,到处都一片漆黑,烧得承重墙都脆了。
 




粱月时走过去,在墙上摸了一把,摸得手心上多了一层黑炭。
 




他嫌弃地把手心里拍干净,道:“真的能有东西?昨天都已经翻了个底儿朝天了,什么都没有啊。”
 




“他都那么说了,四处找找。”施远说,“信他应该没错,白落枫在这儿呢。”
 




就算肃郁对他们没安好心,也不会骗白落枫的。
 




“话是这么说……”
 




粱月时欲言又止,他瞥了几眼肃郁刚离开的方向。
 




施远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信他?”
 




“我怕他为了白落枫拿我们当祭品。”粱月时说。
 




施远失言。
 




“你不能保证他不打算那么干,对吧?”粱月时淡淡道,“白落枫才是他男朋友,又不是我们都是。”
 




张孟屹把他俩的对话收进耳里。
 




他偏过头。作为话题中心的白落枫浑然不知,他站在漆黑的废墟中央,仰头看着早已被烧穿了的校舍。
 




张孟屹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
 




校舍的天花板早就被烧没了,上面是一块被烧焦的边边角角围成的不规则的天空。
 




张孟屹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白落枫低下头,轻描淡写道,“就是觉得怪怪的。”
 




“什么怪?”
 




“人怪。”
 




白落枫回答。
 




张孟屹没听懂,“哈?”了一声,露出疑惑的神色。
 




白落枫朝他笑了声,不再往下说,拍拍他的肩膀。
 




他抬脚离开,往校舍深处去了两步。
 




白落枫听到张孟屹在他背后嘟囔了句什么,但没听清。他也不想深究,继续往里走。
 




刚抬起脚,突然,他耳边划过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那是女孩子的笑声,很清脆很开心。
 




白落枫一愣,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猛地转头,那处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清风吹过,一切平静。
 




白落枫深觉事有不对,直起身子,停住脚步。
 




张孟屹发觉了他的异样,开口:“怎么了?”
 




“你没听到?”白落枫说,“有人刚笑了声。”
 




“谁笑了?没听到啊。”
 




张孟屹走上前两步,顺着白落枫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那边。”
 




他俩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另一边粱月时和施远的注意。那两人也停止了对话,看了过来。
 




施远高声问道:“哎!怎么了?”
 




张孟屹高声回答:“白落枫听到有人笑了!”
 




施远眼神一紧。
 




他回过身去,走向他两人,边走边开口:“谁笑了?什么样的笑声?”
 




张孟屹没来得及回答,另一边通往二楼的楼梯那边,传来一阵尤其清晰的大笑声。
 




那笑声和刚刚银铃般的笑声很像,但更为疯狂一些,音尾嘶哑。
 




这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四人立刻转头,看到一抹校服的身影闪进楼梯里。
 




她往二楼去了!
 




施远二话不说,立刻冲了上去。
 




“哎!”
 




粱月时伸手欲拦,没抓住他。
 




粱月时“草”了一声,赶紧拔腿追了上去,喊他:“施远!!”
 




张孟屹说:“我们也去,得去二楼看看!”
 




白落枫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少写点喵!明天我就去上班了,准备先工作几年攒点钱回家全职~
 




明天看看本职工作忙不忙!如果忙会改更新时间~
 




喔还有有人问粱是不是副cp,这个我觉得不是,因为他身份比较特殊所以给多了一点戏份,而且原本身份也是和施有关系,但是后续不会写他俩到底爱不爱,只会写主线剧情相关,不会写心理和感情描写,所以不算副cp应该。爱没爱过最后大结局大家自己分析,我就不说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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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光明高中(十)
 




◎你凶他干什么◎
 




施远追着笑声跑进楼梯, 见到一抹透明的衣角在转角处闪走了。
 




他立刻大喊一声“站住”,追了上去。
 




笑声在二楼响了起来。
 




众人紧随其后,大家都来到了二楼。
 




上了二楼, 那道身影没了踪迹, 笑声也消失了。
 




众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左右打量, 却再找不见刚刚只看见了几瞬的校服身影了。
 




白落枫问:“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确实是往上来了。”
 




施远边说边往二楼深处走,边找边回答, “奇了怪了, 肯定没看错啊。”
 




粱月时说:“是没看错, 我也看到了,但现在是真的没影儿了。”
 




“那到底是谁?”张孟屹说,“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不杀我们,在这里跑来跑去的?”
 




白落枫偏头看向粱月时, 猜测道:“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粱月时沉吟起来, 手捂住下巴沉思。
 




“不管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这可是这个旧校舍里的鬼, 还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
 




施远找寻无果,回头来对他们说,“她肯定和大火有关系,说不定还是放火的鬼!一定要找……”
 




话正说着,一声吃吃的偷笑响了起来。
 




众人立刻回头。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被烧得血肉模糊满身是血的女孩正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她两手搁在烧得弯裂的扶手上,前倾着身, 脑袋搁在臂肘里, 朝着他们偷笑。
 




“是我放的火, ”她轻轻说,“也不是我放的火。”
 




众人一蒙。
 




她直起身,转头留下一串低低的嗤笑声,又跑上三楼。
 




“哎!等等,什么意思!”
 




张孟屹高声问。
 




施远问都不问,一步冲上前,掠过了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他大叫:“站住!”
 




“施远!”
 




粱月时追了上去,余下俩人也赶紧跟上。
 




刚踏上台阶,肃郁的话突然闯进白落枫的脑海里。
 




【你记住,二楼通三楼的楼梯断了一截。】
 




白落枫猛地明白了。
 




粱月时追着施远跑了上去。拐了个角,他们看见那穿校服的女孩跑上了三楼。
 




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完完整整,施远想也不想,冲了上去。
 




张孟屹心里打鼓,老职业病给他带来的是在这种事儿上近乎完美的直觉。
 




他有些迟疑下来,道:“哎,有些不对吧,别追——”
 




“别上去!”
 




白落枫突然在后面喊。
 




张孟屹被他狠狠往后一拽,强制逼停。老警察差点没咬到舌头,活活“呃”了一声。
 




粱月时回头,看到白落枫抓住了张孟屹。
 




白落枫向他喊:“拦住他!那个楼梯已经断了!”
 




粱月时瞳孔一缩。
 




来不及多问多想,粱月时回过头,伸出了手。
 




施远突然脚下一空。
 




他低头,刚踩住的楼梯突然消失了,脚下空空荡荡。
 




眼瞅着人要掉下去了,粱月时很及时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掉下去前,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女孩的笑声突然癫狂起来。施远被拽得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到笑声,他抬起头,看到女孩的身影变得透明,最后消失,而那笑声也随之一同变得遥远起来,最终也归为了寂静。
 




旧校舍里安静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半晌,张孟屹皱眉责备道:“你脾气怎么突然那么急?之前不是挺稳重的吗。”
 




“一直这样。”
 




见没事了,粱月时松开施远,没什么表情地淡淡道,“没什么机会暴露本性而已,这小子其实急得很。我说真的,你要是不改改,迟早要丢命。”
 




“真他妈啰嗦。”
 




施远低低骂了他一声,刚要继续说,身下突然传来咔吱一声。
 




那是个让人心脏骤停的声音。
 




是个好像东西下一秒就要断了的声音。
 




施远一下子沉默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心里一震,看向他坐着的那块。
 




接着,又传来咔咔几声,那一节台阶砰地碎了。
 




众目睽睽之下,施远当场身子一歪,掉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赶紧抓住旁边的扶手。可那扶手被烧成了脆脆鲨,当场在他手里碎成了黑炭。
 




粱月时也赶紧伸出手,但他没抓住施远。
 




施远什么都没抓住,也没人抓住他。
 




他掉下去了。
 




粱月时目眦欲裂,他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抬脚就要跳下去。
 




“哎!!”
 




张孟屹一步上前抱住了他,喊着:“冷静!别!!”
 




“冷你妈静呢!”
 




粱月时大骂着。他低头去看,急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眼瞅着施远就要摔到地上爆脑浆了,那身影伸出手,在最后一刻,稳稳地接住了他。
 




突然出现的救世主,让楼上的三人顿住了。
 




他的姿势选的太好了,他把施远公主抱住了。
 




校舍里吹起焦味的风,风带起黑色的不知名碎屑。
 




来人的刘海被吹得飘飘,校服的衣领也随风微晃。
 




他刘海有些长,发后的一双狭长凤眼隐在其后的阴影里,若隐若现。右眼角下有道细长的疤痕,像一把剑。
 




他的神色冰冷极了,像在看一个死人。尽管是抱住了人,但他眉眼间的神色充满着不耐烦和不感兴趣。
 




刚死里得生,施远懵懵地,反应不过来。
 




抱他的人对他也没耐心,两手一扬,直接把他扔到旁边的废墟上。
 




施远被摔得屁股一痛,“草”了一声,回过神来了。
 




他妈的,是白落枫的亡夫哥!
 




他捂住后腰,龇牙咧嘴道:“你神经啊!”
 




“骂人之前先道谢。”
 




肃郁把手插进兜里,面无表情道,“要不是我蹲在这儿,你现在已经是乱葬岗成员之一了。”
 




施远无言以对。他抿抿嘴,有些不情不愿地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
 




肃郁抬头往上看。
 




他在通往三楼的楼梯断裂口看到了两个往外看的脑袋。再下面一些更安全的楼梯间里,白落枫也从扶手后露出了一颗白毛脑袋。
 




白落枫也在往下看着。他的眉头微皱,似乎是不解肃郁为什么在这儿。
 




肃郁把手搁在嘴边一拢,拿它当喇叭,朝他们高声喊:“先都下来吧,上边没东西了——”
 




张孟屹高声回他:“你又知道了吗!”
 




“废话!你上学还是我上学!”
 




张孟屹无言以对。
 




白落枫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多时,三人一块下来了。
 




出了楼梯,白落枫小跑出来,一路急速到肃郁跟前,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正好回来了。”肃郁说,“看到了吗?鬼。”
 




“是看到一个。”白落枫说,“你认识她?”
 




“怎么可能,我又看不见鬼。我是觉得你们昨天什么都没找到,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的原因,所以这次就离开一下试试。有用吗?”
 




张孟屹森森道:“有用啊,很有用,有用得施远差点去跟他妹妹团聚了。”
 




施远刚被粱月时从地上拉起来,他嘴角抽了抽。
 




粱月时蹲下去,给他拍裤子上的土,随口问:“有事儿没?哪儿伤着了没?”
 




“没有。”
 




施远应着,抬头看向肃郁道,“我怎么感觉你知道什么呢?你真不认识里面的鬼?”
 




“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个学生。”
 




肃郁正要说别的话,张孟屹突然看到了远处的人影。他拿胳膊肘怼怼白落枫,又扬了扬头,示意他往那边看。
 




白落枫顺着他扬头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有三个人正往这边走过来,为首的人正是阮千。
 




“是学生家长。”张孟屹说,“没想到还留在学校里,也不知道来这儿是干嘛的。挖尸体吗?学校不交就决定自己动手了?”
 




白落枫干笑两声:“怎么可能,校长的那个意思,不是他把尸体私藏起来了吗?就算是埋起来了,也不会是埋在这个废墟下面啊。跑到这里来挖,能出什么货啊。”
 




“万一呢。那个学生不是也说了吗,死了的人一大部分都是蒸发了的,跟被这块地吃了一样。也就是说,这片乱葬岗现在是会吃人的,不一定什么人就埋在这下面。”
 




张孟屹说,“万一他不交尸体不是因为不肯,是因为不能呢?”
 




“你的意思是,校长不是不交尸体,也不是藏起来了,是丢了才交不出来?”
 




张孟屹点头。
 




白落枫沉默。
 




就算是这样,这些家长也不能查到这么多吧。
 




他们毕竟只是家长,又不是调查员和灵媒师。校方提防得最严重的就是他们,他们能获得情报的机会太有限了。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几个家长来到了警戒线前,白落枫看清了他们的配置。
 




阮千在最前面,接着是李城肆,第三个人则是一个新队友。她穿着一身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戴着眼镜,长相普普通通,没什么表情。
 




李城肆还是老样子,绷紧着一张脸,用力得五官都透露着“我很紧张”的信息。
 




阮千带头翻过警戒线,走进旧校舍。
 




她说:“人挺多的啊,都在干活呢?”
 




张孟屹说:“不然呢,凑一桌打麻将吗。”
 




白落枫低头,看到阮千手上拿了个袋子。袋子是红的塑料袋,有点透明,他看见里面装了很多金色的元宝和纸钱,还有一束白菊。
 




粱月时开口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阮千张嘴刚要答,白落枫说:“来烧纸吗?”
 




阮千闭上了嘴,看向他。
 




白落枫指了指她手上的东西,说:“我看你拿了一兜子纸钱。”
 




“确实是。”
 




阮千把手里的红袋子拿起来向他们展示,说,“毕竟我女儿没尸体,下不了葬,没墓碑,就只能在这里给她烧一点了。”
 




白落枫看向她身后的二人:“你们也是?”
 




李城肆含含糊糊应了声,新队友也点头。
 




“节哀顺变。”白落枫说,“但是校长还没跟你们交涉好吗?”
 




“交涉好了我就走了。”阮千说,“你是灵媒师来着吧?你又不是没和校长接触过。你看他那不要脸的死比样,能不能交涉成功,你心里没数?”
 




她真的很咄咄逼人。白落枫讪讪摸了摸鼻子,道了句抱歉。
 




肃郁往他这边走了两步,侧身挡了他一下,道:“校长什么样,跟他又没关系,你凶他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先更啦,晚点零点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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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光明高中(十一)
 




◎这个旧校舍就先闹过鬼◎
 




“你凶他干什么。”
 




肃郁说。
 




阮千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关里碰见npC的肃郁, 没想到这才在这儿第二天,npC就已经开始这么直接地对白落枫好了。
 




“抱歉。”她说,“同学, 你是……”
 




“学生而已。”肃郁说。
 




肃郁不愿意多说, 阮千便点点头,不再多问。
 




她拿着袋子正要往里走, 李城肆开口说:“你记得白落枫是谁吗?”
 




白落枫愣了。
 




肃郁也愣了。
 




连带着其他人都愣住了。
 




李城肆比白落枫本人还急不可耐。他在举步维艰的废墟里几步上前,越过阮千,急切地逼近肃郁, 道:“你记得他是谁吗!?”
 




“李城肆!”
 




阮千大声喝他, 李城肆一哆嗦。
 




他很不服, 道:“我问问怎么了!?”
 




“别犯病了!”
 




阮千不耐烦了,回头道,“过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他是学生!要是想起来了,说不定……”
 




李城肆又要开始了,阮千抬腿就一脚踢到他后腰上。李城肆嗷一嗓子, 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阮千走过去, 跟肃郁说了句“不好意思”后,一把揪起他的耳朵。
 




李城肆大声嗷嗷着喊疼, 阮千不管不顾,直接揪着他把他拎走了。
 




几人回头,望着阮千气势汹汹地拽走李城肆,而李城肆在她手里痛得惨叫连连,大声抗议。
 




阮千半点儿不理他的抗议,头也不回地催:“李妮妮!过来!”
 




“好嘞——”
 




那跟着她的新队友应着声, 往前走了几步, 想必她的名字就是李妮妮。
 




李妮妮突然想起了什么, 又停了下来。
 




她望向白落枫,问:“你是灵媒师,对吧?”
 




白落枫应:“是的。”
 




“你真能算命吗?”
 




完全不会的白落枫丝毫不慌:“准确来说,我不能算命,因为我不是道士,我是塔罗师。”
 




李妮妮显然对这个不怎么懂。她歪歪脑袋,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还是挺不一样的,塔罗只能占卜。”白落枫道,“命数我是算不了的,我不会,我只能占卜预知。”
 




“那能通灵吗?”
 




她这么一说,白落枫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可以试试。但是我们这行有规定,不算生老病死。你如果想知道尸体在哪儿,我能试试。”
 




但是准确率不保证。
 




李妮妮听出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阮千往前走出了一大截去了,回头一看,李妮妮居然没跟上来,就又很大声地喊了她一声,催她快点。
 




李妮妮遥遥应答了声,又低声对白落枫道:“那你一会儿帮我算一下吧,钱你照常收。不准也没事,试一试总是好的。”
 




说完,她离开了。
 




那三个家长走到了废墟里面一些的地方,在靠墙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阮千从包里拿出几块纸巾来,把那块儿的黑灰扫了扫,又在上面铺了好几沓子纸,拿出盒火柴,把纸点燃了。
 




纸是最易燃的东西,火很快就大了。
 




火起了,李妮妮从她的袋子里拿出几根树枝儿来,放进火里。
 




三个家长一同倒腾,把火势弄大了。
 




火烧起来了,他们便烧起了纸钱。
 




那些金元宝和纸钱被丢进火中,阮千和李妮妮都念念有词起来。她们嘟囔着让孩子在下面好好过,有事没事给妈托个梦一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