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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脚腕、手肘、手掌无一不传来疼痛,一同涌上来的还有糟糕的心情,堵得她直呼吸不上来。
索性这个点实验楼门前没什么人,林黎在原地缓了一会,这才爬起来,转身时看到了堆在一起的毛地毯,人们原本将它铺在这里是为了防止行人冬日雪天滑倒,而如今的天气已经不可能再下雪了,失去了它原本作用的地毯再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给行人徒增阻碍。
怕再有其他同学被绊倒,林黎捡起地毯往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
晚上九点,黑色越野车停在了校门口,吴凌一键拨号打给了林黎。
但电话一直没人接,吴凌的手机连通着公寓的智能锁,林黎如果回了公寓他会收到消息。
这个点林黎既然没回去,那八成就是在实验室,吴凌给她发了条信息,然后下车进了学校,沿着之前林黎带他走过的小路一直走,转眼就到了实验楼。
脚下的大理石台阶中央干净异常,能明显看到中间呈一个个长方形的黑边,那是刚抽走铺了一整个冬天的地毯后留下的。
他刚沿着台阶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进去,余光突然察觉到什么。
吴凌转头朝北边看去,只见实验楼旁边的小树林中零散地摆放了几张休息椅,靠边的一张棕色长椅上正坐着一人。
这是吴凌时隔四年,再次见到林黎这样,整个人像是破碎掉了似的,除了正常的呼吸,几乎没丝毫的活气,低马尾的碎发顺着夜风糊到了眼前,但她却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任由它遮挡着视线,昔日囊括了她各种情绪的杏眼此刻也没了光彩,只空洞又暗淡地盯着地面。
这几日气温回升,林黎已经换下了厚实暖和的羽绒服,穿上了春季短款针织毛衣外套,若是在白天,暖阳照耀自然是不冷的,可这个点太阳早已下山,没了阳光的温暖,西河城的夜晚气温直降,夜风又在不停吹刮走人身上的热量,也不知道她在这坐了多久,一双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青。
吴凌将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拢得紧紧的,将林黎露在外面的手也包了进去,然后给她搓了搓已经开始发僵的身体,“怎么坐在外面,不冷吗?”
熟悉的嗓音在身旁响起,像是咒语生效,裹在身上无形的冰层开始寸寸破裂,林黎的眼睛终于有了色彩,思绪、身体也都相继活了过来,血液再次奔腾不息地在血管内流淌,唤醒了每一个陷入沉睡的细胞,好不容易强行平静下来的心情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眼,瞬间冲开封印,开始肆意翻涌,大颗大颗眼泪像是决了堤似的汹涌而下。
她这么一哭,直接将吴凌的心给哭乱了,吴凌蹲下身,半跪在地,忙给她擦眼泪,只是林黎的泪水源源不尽似的,根本揩不干净。
吴凌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听着她埋头在自己肩前不停抽噎,等她发泄了好一会,才问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黎想擡手去抹眼泪,却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扔了脏地毯,还没洗手,于是便在吴凌肩窝里歪歪头,将眼泪毫不客气地蹭在他毛衣上,平稳了会儿呼吸,这才一抽一噎地开口:“……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上次摔得比这还严重,也没见她掉眼泪,这次她哭成这样,哪能只是因为一句“摔倒了”呢。
只是林黎既然不想说,他自然得尊重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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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吴凌给林黎仔仔细细处理了她身上的擦伤,然后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林黎已经换上了睡衣,简单洗漱后钻进了被窝内,随即只听浴室水声响起,两秒后响起了一道堪称凄厉的声音——
“林黎,温度调这么高,你是要开水杀鸡吗?!”
众所周知,在宰杀鸡后为了脱毛需要用开水烫鸡处理。